“为什么他总是打我？我妈当初到底是看中了他什么?怎么就会嫁给他呢？”乔洛馨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她哭的时候脸型并不扭曲，只是眼睛和鼻头红红的。
赵炜誉抽出一片纸巾去擦乔洛馨脸上的眼泪，准确地说是印，他好像担心纸巾会把乔洛馨的皮肤擦破了似的，拿着纸巾轻轻按在有眼泪的地方，让纸巾把她脸上的眼泪吸干。
“等我们一起考上了外地的大学，你就能脱离他了，我们不回来，假期也不回来，你就不会再受他的伤害了。”赵炜誉和原主说话的时候就从来不像现在这样，和声细语，小心地拿捏着分寸，“我们再去告他。”
“没有用，只会更糟，我妈还不死心，不愿意离开他……我迟早会被他打死，或者，我有一天会忍不住杀了他。”乔洛馨双目空洞，眼泪顺着平滑的脸颊滚落，在月光下泛着些微光。
嘉佳心里叹气，原来乔洛馨背后还有这样一个暴力狂父亲，她的生活也并不顺心如意。
手电筒的强光扫过来，像聚光灯一样落在赵炜誉和乔洛馨身上，紧接着跟来的就是教导主任粗犷洪亮的吼声：“谁在那儿——”
嘉佳撒丫子就跑，虽然她没有跟男生腻在一起，但是学校明文规定晚上过了九点不允许进入花果园，嘉佳被逮到了虽然不会像赵炜誉和乔洛馨那么丢脸，但是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嘉佳在前面跑，赵炜誉拉着乔洛馨在后面跑，白色光束在空中扫来扫去。
“都给我站住——不然我就开qiang了，到时候你们将留下历史的污点，带着耻辱渡过余下的高中生活——”
这是嘉佳他们学校独有的奇葩方式，教导主任给自己配了一把漆弹枪，打在人身上没有伤害，但是落在校服上的颜料无论用什么方式也洗不下去，第二天班主任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谁被抓到了，这样不但要被拉到大会上念检讨，剩下的高中生活还必须穿着一件脏兮兮的校服。
嘉佳听到这个就害怕，跑得更加卖命，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她几乎看不清眼前是哪里，只想着再快一点，再快一点，一定要在被漆弹qiang打中之前逃离这个恐怖的花果园。
“听见了吗？我让你们站住，你们这些小小年纪就不学好的东西，赶紧站住，不然我就要开qiang了！如果你们还有一点廉耻心！就赶快站住！”教导主任的吨位很重，嘉佳不仅能听到她威严的喝吼和威胁，还能听到她的大脚重重撞击地面的可怕声音。
快跑快跑，快跑快跑，嘉佳自己给自己打气，因为慌不择路，膝盖总是撞到椅子边和石头脚，很疼，可是她只管跑，胸腔里的空气酸胀，刮得她的胸口疼，她块喘不过气来了，脚脖子也很酸。
不知被什么拌了一下，嘉佳一下子扑倒在地上，膝盖彻底被磨破了。
“嘉佳？”赵炜誉停下，他也上气不接下气，一只手紧紧地握着乔洛馨，乔洛馨的头发被吹得微微有些凌乱，脸颊发红。
嘉佳听到教导主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不指望赵炜誉和乔洛馨能好心扶她一把，自己扒着假山忍着疼痛努力往起爬。
“怎么办，前面没有路了，我爸要是知道这件事，更要打我，我……我活不过明天了……”乔洛馨嘴唇抽动了几下，长睫毛往下一压，眼泪就下来了。
赵炜誉看看乔洛馨，再看看嘉佳，推了乔洛馨一把：“你躲起来。这里有我。”
乔洛馨茫然地停在原地。
赵炜誉一把把嘉佳拖起来，攥住她的肩膀：“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你一定不在意。”说着，嘴唇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