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明碧对嬛芜下手是错,母妃和大哥哥冷待她也是错。到底是谁错在先,已经很难分辨了。
清流和勋贵原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人家,出身勋贵,嫁到有规矩,不许随意纳妾的人家是好事。
可若是像柯明碧这样,生在清清白白,父母恩爱的人家,再嫁到像他们这样妻妾成群的勋贵人家,或许实在是很苦闷的。
可她既然容他纳了妾,就不该对妾室下手。就算出身低些,她们也是活生生的人。
当初成婚,他们也算是两情相悦,既然如此,景珅又为什么要纳妾,明知结发的妻子不容,还要让令她伤心,做出这样的事来。
实在是一笔糊涂账。母妃永远是站在大哥哥的立场上的,所以她不会觉得大哥哥有错。
可在她看来,实在是大哥哥太贪心,又懒得费心而导致的恶果。她好像觉得他越来越讨厌了。
“她没有对我说什么,我说的不过都是我自己的想法罢了。我之所以这样做,不过是因为我也是女子。”
“我不想有朝一日出嫁,在夫家生儿育女,到头来还要被丈夫的母亲认为是‘外人’。”
她话音刚落,许侧妃的手就扬了起来。景瑚下意识的闭上眼,那只手却许久都没有落下来。
她再睁开眼,许侧妃已经神色如常,不再看她,“你回去,好好的在芳时轩里呆着,没我的命令不许出来,也不许跟人通信。”
事已至此,景瑚也不敢再多争辩。若是再提要上课的事情,只怕母妃真的会更生气,让父王把孟鹤亭赶走。
在芳时轩里关一关也好,反正她也不会没事做。夜里叫上几个丫鬟抹骨牌,早上还不必起来给母妃请安,她逍遥自在的很。
孟鹤亭那边,就让绀青一个人去上课,再回来教她就是了。她要学敕勒语,想学的快些,早些放孟鹤亭走,结果连老天都不帮她,那也只能慢慢的学了。
景瑚没有再多说什么,低头行了礼,便往院外走。正好赵嬷嬷抱了新生的婴孩欲进门,景瑚忍不住停下来,伸手压了压襁褓,看了看孩子的脸。
刚出生的婴儿,其实并不太好看,脸上红通通,皱巴巴的。脸也只有她的巴掌大,没有眉毛,眼睛都睁不开,看起来有些滑稽。
养到能走会跳,会说话,会笑,还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景瑚看了一会儿,也就不看了。这个孩子生在他们家,,做了她大哥哥的儿子,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她慢慢的往芳时轩的方向走。柯明碧的孩子出生了,柯明叙是孩子的舅舅,应该是要来府里探望的吧,可惜他们这一次大约是没缘分再见面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