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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师(2 / 2)

灿青慢慢开口:“孔将军之后不懂灿家,着实让人遗憾。灿家世代武将,镇守边关要塞,叔父灿衡是孔将军的追随大将,家父灿勒业已守卫指青沙几十载,不管文事,只懂练兵打仗,因此与掌管文事的沣三爷多无来往,只有早年间拜春时节走动一二,自……”

只有灿震明白他要说什么,自灿青愈发身弱,沣三爷便不再把灿家放在眼里,除了早日练兵留下的忠心将士,其他人早已转投他人门下,加之沣三爷能忍会让,多次宴请挈空国人,大放边塞,表面是两国交好,实则导致孤云城中百姓频受其扰却无可奈何。

发生如此之事,只因孤云城立着一个沣三爷,他们这些使命守卫者,却只能沉默的看着。

灿青几声咳嗽,脸色更显苍白,他闭目养神一会儿,待气息顺畅,冷冷开口:“沣三爷这些年已经不再露面,有事便交予竹余岚等人代办,竹氏家中有两位少主,一名为竹户,一名竹鹤烟,红粉街正是他们二人掌管。”

申雨仍然对放孔梨入虎口这件事心怀担忧,她开口道:“饶是让梨子去沣桂那里做个下人,也好过被送进红粉场这样的地方。这样做实在太冒险。”

灿青回:“沣桂近些年疑心很重,凡是他府中的下人皆要先在前院呆够五年,五年之后选中者才可进入真正的沣府。而这些年除去铁打的沣家人,只有数个红场头名进出过他家中。”

申雨气鼓鼓的哼了一声,“老家伙手段还真多。”

灿青没有说的是,五年之后选不中的那些人,皆已不知去向,令人胆寒。而几位红场头名,却无人能记起出入沣三爷家的记忆,两者皆是险棋,后者不过先头几率大些,但更要环环相扣步步为营。

孔梨会一些武功,是这些年跟着灿伯父和灿震一起练成的,她觉得自己可以保护好自己。

于是她拍拍申姐姐,朝她灿笑,示意她不要担心。

灿震跟她一同长大,怎么会不明白她的心思,他不愿泼冷水,真心的希望孔梨能为孔家洗去蒙尘,告慰先灵,开口对她说,“万事还是小心为上,我找灿青来,就是让他这几天快速教给你些东西,如果情况危急,切记首先保住自己的性命。有了命,你才能完成其他,当然,这个道理你最该懂。”

孔梨明白,但很狐疑的看向灿青,让他?来教她?

一个虚弱的无法行走的人?

正此时,一枚银针嗖的一声,在她还没有注意到的时刻,扎到了她的肩膀上。

等反应过来时,孔梨瞪大眼睛,歪头看着自己开始酸麻的肩头,“你干什么,药罐子?”

她情急之下,喊出不该喊的称呼。这几日住在灿府,明里暗里就闻得到无数的煎药味道,今日得见灿青,更是见到了移动的中药罐。

很快,另一枚针从她的耳朵穿过,留下半截转钉,她的耳朵立马火辣辣的肿了起来。

孔梨猛然间委屈的看向灿震,两行泪瞬间跌落下来。

虽然灿震知道灿青不会伤害到她,但看到孔梨懵着流泪的样子,还是冲灿青说了一句:“慢慢来,你吓到她了。”

轮椅被灿青自己转开,经过他们时,他语气中终于带上了起伏:“不想死,就接受。我没时间照顾不成熟的孩子!”

孔梨正欲对灿震告状,被这一句话吓得收回哭音,她抹一把泪:

“接受就接受,你放马过来!”

“跟上来。”

“可银针还在我身上。”

“你用臂膀行走吗?”

说完这句话的灿青,推动轮椅的双臂暂定了一下。

是啊,这屋内只有一人用臂膀行走,那就是他。

孔梨知道自己错了,她擦干泪走上去,慢慢的对他说,“对不起,你是要教我东西的。我应该拜你为师。”

灿青冷言,“不必。”

见他冷面,孔梨无助的回头,望见灿震和申雨期待的看着她,示意她继续,她握拳,一步步走到了灿青面前,认真的下跪磕首,“灿青师傅在上,请受徒弟孔梨一拜。徒弟自当尽心竭力,学到师傅所授,不辱灿家,不辱孔家。”

一句不辱灿家,不辱孔家,令院中的风声都有些萧瑟。

是啊,灿家被三爷压制,孔家被其“正义”灭门,旧事就像是被层层覆盖的寒冰,无人能融,无人再提。

只有他们这些后辈,怀揣着初生牛犊的傻劲,为了心中所思,坚定前行至此。

灿震红着眼睛看着院中二人,情绪如暗潮在身中涌动。

望着孔梨趴在地上久久不肯起身,头上两束红带随发下坠沾至泥土,灿青缓言轻回:“起来吧。你肩上的银针沾着百药散,可以保你一年内不会被普通毒药染身,能够时刻保持清醒。”

孔梨起身,听到这话不自觉的摸上肩头,“谢谢师傅。”

灿青道:“时效够了,把银针取下来。”

听到这话,她又习惯性的扭脸看向一旁的灿震。

他们一起长大一起练武,她似乎已经习惯了,遇到事情,首先看向身边的灿震。

灿青声音又冷下来,“自己拿,你在红场王府受了伤,没人会在你身边。”

他讨厌她这一副习惯依赖的样子,眉头不禁皱起。

灿震跟着点点头,一双眼睛试图学着像灿青一样陌生,他重复一遍:“自己拿,以后你在任何地方受了伤,我们都不会恰好在你身边。你有你的事,我们有我们的事。”

孔梨不在乎灿青的冷漠语气,他是陌生的师傅。

但灿震的话让她心下难受。

见院内归于安静,孔梨咬牙,伸出手猛地一拔,肩头的半粗银针带血,被她紧紧的攥到手中。

太阳火辣辣的烤着孔梨的背,两束红带像是要燃烧一样,从肩膀流出来的血晕染了一小片衣衫,不多,但痛感万千。此刻,唯有手里的半粗银针,散发一种冰凉如铁的感觉。

而灿青真的是很讨厌的存在,他把她的情绪看的一清二楚,他还拿走了她手中的银针,只冷冰冰的警示道:“不准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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