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一会儿回答的好,他就把她放出去了。
“我让卿姨除了你的名。”
“什么意思?”
“就是红场不要你了。”
孔梨一愣,包子都从荷叶里滚出,落在地上。
她想的还是太简单,丝毫没有想到竹鹤烟居然使用这种手段。
但她不能露出马脚,于是把那荷叶也一扔,扬起脸来就对他笑:“那我是自由之身了?”
竹鹤烟摇头,“我娶你。”
一时间,空气都像是不再流动。
竹鹤烟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真,真的让孔梨都有一丝晃神。
她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
师傅为她做了那么多培训,怎么偏偏忘记教给她,如果遇上这样的事,她该回给哪些说辞?
他前日不过是想占有她,让她侍夜。
可今日一见,居然说出这样…这样重的字词来。
他看着她,想问她这算是最好的信物吗?
她要一份信物,他这就给她。
用这一生作信物,护她不必再漂泊。
八抬大轿,风光排场,不让她受一点儿委屈。
他想给她这样的生活。
孔梨眨眼,慢慢低下面容。
她不能。
她还有她的事要做。
她也不爱他。
这一时的情绪不过是猛然的冲击,冲击过后,一片虚无,她的心不在于此,偶有悸动,皆是自然赋予人力的冲动。
那都是假的。
她要做的大事才是真的。
她不能离开红场。
“我要自由!”
“嫁我,你会自由。”
“竹鹤烟,不觉得可笑吗?用嫁你作交换,那算自由吗?”
她仰头,用话语激他。
一时间,由爱转恨,气氛由一种不明转向另一种不明。
“于是你是宁愿呆在红场了?”
“我要离开孤云城,你肯吗?”
“痴心妄想。”
“你给不了我要的,看看你对我所做的……”孔梨张开双臂,在这房丈里转过一圈,这就是他的方式。
“你我本就不平等。”竹鹤烟回。
“是的。”孔梨回看回去,用他的矛,刺他的盾。
正如他此刻居高临下的望她,那又何谈嫁娶,那不是一生的信物,那是一生的软禁。只不过是舒适一些的房丈而已。
竹鹤烟说:“你希望如何?”
孔梨同样:“你希望如何?”
“你不准有赏主。”
孔梨眼一紧,事情有转机。“我要钱。”
“你还想走?”他每一刻都怕她离开,只要能把她捆死在红场,她慢慢就会明白嫁给他是最好的选择。
“你不是我,红场每个人都对我虎视眈眈,没有赏主,没有钱,我连怎么死的都不明白。”
看来她头脑是清醒,怪不得三天就要入主楼,说的很对,这群女人的确不是省油的灯,每年靠着她们,就能为红场赚取数不尽的流水与人脉。
“我说了,找我。”
“你压根不懂我。你不懂我担忧的和害怕的。你是红场少主,我是什么?”
竹鹤烟心中一抖。
她一直要的是安全感受。
再看她的面容,带上了一种异样的神色。
只要最终她是他一个人的,红场里可以任由她折腾。
他是红场少主,难道还做不了这样的决定吗?
“你不准见灿青。”他提最后一件事。
除了灿青,谁都可以。
她抬脸看他,脑中思索。
见他如此耿耿于怀,何不借这个事情,再拱一把火。
“今夜我见他最后一次,亲口告诉他,让你放心。”
她很会讨价还价。竹鹤烟坐在那梯面上,轻轻的眨着眼睛。
“好。”
两人算是达成共识。
“累吗?”
“一夜未睡,你觉得呢?”
他攥紧手中绳索,却又猛然放弃,那份点心随即从梯上落下,散落房丈外一地。
他慢悠悠的下了梯子,走出门去。
“石姐,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