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老外就急切地对着她,一阵叽里呱啦呜里哇啦的外语大轰炸。
一梅一听老外讲的不是英语呀,立马就懵了。怎么办呢?
她看着营业员、老外和围观吃瓜群众热切的眼神,毫无退路。
那可是在伟大首都大北京呀,作为一名大学生,她怎么能不负责任地,轻易说出“听不懂”三个字呢?她可不能丢祖国的脸,丟广大人民群众的脸,丢自己学校的脸呀!
虽然听不懂,但她急中生智,决定“以毒攻毒”,以洋人之道还击洋人之身,为国争光,从容撤退。
她略一思忖,镇定地对着老外也是一阵叽里呱啦,老外一脸茫然。
她又换了一种“语种”,呜哩哇啦一通,老外摇头。再来:
“哩哩啦啦……”老外摇头。
“哩哩啰啰……”
老外一脸懵逼。
谁听得懂呢?那完全是方一梅自己现场发明的“外语”,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啥意思。
最后,她装着无奈地对所有人说:“我用了五种外文和他交流,他都听不懂。抱歉啊,我只会五种外语……”
意思是听不懂可不怨我方某人啊。
在大家钦佩和崇拜的目光中,她优雅地撤退了。
今天的哑语翻译,也只好勉为其难地试一试了。
老范嗯啊啊呜地说个不停,方一梅完全听不懂。她只能察言观色地相机去揣测老范的心思。
老范终于安静下来,直直地看着方一梅,看的她心里有点发毛。
方一梅艰难地硬起头皮翻译说:“俺姐身体还好吧?姐夫呢,该退休了吧,恁和范东生了几个娃?”
她咽了下口水,继续翻译:“俺想俺姐啦,她咋不来看看俺?”
老范外甥媳妇一一回答:“俺娘身体还中,俺爹退休几年了。俺和范东就一个毛蛋。俺娘也想恁呀,特地叫俺来看看舅舅。俺娘说今年春节来接恁去俺家过年。”
老范外甥媳妇又问:“俺舅,恁在这里习惯不?吃的咋样?铺的盖的干净不?冬天冷不冷?”
老范啰啰嗦嗦地说个不停。
一梅替他做这些问答题:“俺在这里几年了,三顿吃的都匀实,院里每年都发新被子、新衣服。冬天穿着新袄,暖和的很。”
老范竟然连连点头,肯定了方一梅的答案正确。
“走,车里是俺娘给您捎的东西,咱去拿下来吧。”
老范外甥媳妇亲昵地拉着老范的手,向大门上的小轿车走去。
老人们簇拥着老范,觉得今天的老范又帅气又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