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小兰懵圈了,硬着头皮又问:“那还有七万呢?”
“咳,当初租地建猪场林林总总投入一二十万呀,恁不能叫俺一家承担吧?”
“那么,俺们到底还能拿回多少钱呢?”
樊小兰挣扎着问,陈志低头不语。
“恁看,把这猪场折旧它也不值啥钱……俺跟恁姐夫合计过了,都是一家人,也不能亏了恁——满打满算给恁三万八中不?”
“啥?俺十万元投入,熬夜跑腿地还搭上一年功夫,竟还亏空了六七万?恁,恁也太狠了吧?”
樊小兰气愤地说,气的嗷嗷叫,那十万元可是她和陈志半辈子的血汗钱啊,她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自己还种着几亩地,肉和蛋全是娘家哥供应,菜也很少买,几乎都是悄悄摘敬老院的。她一家三口也就是偶尔买包盐的开支……
本想合办养猪场发了大财,去县城里买套房,小胖子读初中了好去县里读书呀。
她气的几乎要吐出几口老血来,那陈家二姐却说:“俺也难啊,要不,俺退出,恁俩来弄这破猪场?现在毛猪行情不稳,猪娃又贵,再来个什么手足口病、非洲猪瘟啥的,俺们一家子都得出去讨饭哟……”
樊小兰和陈志面面相觑,呆坐了一夜,直坐到第二天凌晨,陈志才浑浑噩噩地胡乱点头说:“三万八就三万八吧,啥时付钱?”
“唉呀,俺的亲兄弟哎,俺上哪去给恁弄这些现钱去?”陈志二姐一听他要现钱,就象被毒蜂蛰了一下似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大声嚷道,“恁得等等,现在这批毛猪出栏卖掉了再说!”
“啊?”陈志万万没想到,闹了半天,自己一分钱现钱也拿不到。
樊小兰忍无可忍,猛然站起来拉着脸,一个人赌气先走了。
万般无奈,陈志只好手里攥着他姐夫打的欠条,一步一挪地回了家。
樊小兰心疼那么多毛爷爷就这么没了,伤心了好几天,还病了一场。
她赌咒发誓,自己一家从此与陈志二姐一家断绝关系,决不再有任何瓜葛。
从此,谁也不敢在她面前再提起陈家二姐,谁提,谁就是触了她的龙颜虎须,犯了大忌……
今天,陈志带着小胖子回陈庄去看他爹,结果一会儿爷俩就回来了。
陈志把昨天剩的米饭做成了炒米,又煮了个汤。
樊小兰在屋里绣着十字绣。
当陈志把一小盘炒米递给樊小兰,又端来煮好的紫菜鸡蛋汤时,樊小兰笑咪咪地问:“恁俩咋不搁陈庄吃好的?回来恁早?”
小胖子嘴快:“俺奶弄的大盘鸡,刚说要吃晌午饭呢,俺二姑就来了,俺爸就非喊着俺骑车回来了……”
一提到陈志二姐,樊小兰就心口疼的慌,瞬间失去了理智,把手里的那盘炒米,照着陈志的脸就砸了过去,又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汤,对着陈志又哭又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