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章也去了?”张东臣忙问。
“是啊,他也是孤身一人,早点进院好啊。别在外面一个人孤伶伶的,饥一顿饱一顿的,把身体熬坏了才后悔。”
张东臣默然说道:“然然妈,恁是个好人。”
一梅摇摇头说:“张叔,麻烦恁收拾好了给送院里去,交给任会计都行了。”
张东臣说:“放心吧,恁去忙恁的。”
一梅走到十字街,望了望北街几个卖肉的摊子,又低头看了看一百二的面膜粉,又捏了捏衣兜,长叹一声,心说,省省吧,一百二管吃十次回锅肉了。
她无精打采地走到大门上,公孙大娘问她:“咦?然然妈,今天赶集咋不割五花肉?光买包洗衣粉就回来了?”
一梅懒懒地,不吭声。
这中午没割肉,好象连午饭都没心思做了。
“咦,恁买的啥牌子的洗衣粉?”
一梅递给她看。
公孙大娘倒着拿着说:“咳,笑话俺不识字吗?”
又看了看,顺嘴问道:“这一小包多少钱?恁叔都是买大包的,说小包的不划算。”
一梅轻飘飘地说:“一百二!”
公孙大娘惊的把面膜粉掉在了地上,半晌才说:“恁也真舍得,不是俺说恁,才这么一小包,能洗几回衣服?恁一月的工钱能买几小包洗衣粉?过日子,钱可不是这么个花法。几块钱一包的洗衣粉,也把衣服洗的干净净的!恁呀,一百二能割十斤肉了,能买三只鸡了……”
公孙大娘絮絮叨叨地说。
一梅打断她的话问:“婶子,您今儿还炖猪蹄不?”
公孙大娘说:“不炖啦,一点儿效果没有,腰还是疼,倒还长了十几斤肉。一闻到猪蹄汤,俺都想干呕。也不知当初是哪个丈人,哄的俺喝了一个多月的猪蹄汤……”
一梅有些郁闷地问:“您不在集上和俺叔卖菜,这么早回来干啥?”
公孙大娘叹气说:“生意不好,恁叔一个人也不忙,俺腰又疼,就回来了呗。”
一梅喃喃自语地说:“愁死了,中午吃啥呢?”
公孙大娘笑着说:“晌午别煮饭啦,恁叔买的排骨炖,就咱仨,又没旁人。”
一梅还没说话,张东臣已经骑着三轮送扫帚来了。
一梅站起来叫张英和老曾,两个人从二楼跑下来。
一梅说:“二十一把扫帚,给每个老人发一把,以后自己屋里的卫生,自己打扫,都活动活动筋骨。”
混子正好从集上蹓哒着回来了,伸手就拿了两把说:“俺屋里俺自己顺便捎着妥了。”
张英问:“恁屋里几个人?”
混子说:“俩人呀,俺一把,老贾一把……”
他话刚一出口,就已惊觉失了口,重又放下一把扫帚,深深地低下头去。
“混子,恁个小舅子的,就是老鼠药,恁也想多拿一包!”
张学友嘲笑着也走过来。
一梅正要叫任闲,电话铃又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