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梅生气地说:“你今年几岁了,还这么幼稚?你迟早要吃大亏,亏的精光!”
燕尘哈哈大笑,逗她说:“就算我亏光了,一无所有,我也是个帅气的乞丐。”
一梅心情复杂地说:“燕大哥,我是真心担心你。黎剑这个人很复杂,精明狡猾,是个典型的商人,又是本地人。他若,他若起了啥心思,你会吃大亏的……”
燕尘看着一梅的侧脸,一束阳光透过树枝的缝隙,洒落在她头上脸上,连头发丝都笼罩着金光。
“谢谢你,一梅,”燕尘低低地说,“或许我有些冲动,又或者有些方面思虑不周,但我会记住你说的话。”
听他这样说,一梅心里便有些放心了。
“你什么时候再回故乡去?一起去富乐山海棠园,看看海棠花开?”
燕尘满怀期待地问。
一梅又有些心动,又觉得似乎是燕尘在和自己玩暖昧。
当年的海棠花事,她已然忘记了,是忘记,不是尘封在心里。
更何况,记得又怎样?徒增惆怅罢了。
如果燕尘早点出现,如果当年月老把那根红红的姻缘线,拴在她和他之间……
也许是月老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四处牵扯姻缘线,干的时间太长了,心生厌烦,就不再认真负责了?
所以世间就有了痴男怨女,所以很多人的婚姻并不幸福。
岁月凋谢了当年的海棠花,剩下的,是一地残红,是心有不舍的沉默。
有些心事,就象一阵晚风,柔柔吹过。每一丝流动里,都有不动声色的挣扎。
所以,一梅淡淡地说:“天下何处无海棠?想看海棠花开,何必一定要回海棠园去看?”
说完,她转身往大门里走去。
她知道,燕尘的目光就追逐在她身后。
所以,她一定不会回头。
……
燕尘有些怅然,他转身向车子走去,黎剑已经站在那里一会儿了。
“恁到底是来谈事情的,还是来撩女人的?”黎剑嘲弄地问他。
燕尘盯着他,看了好半天才正色说道:“我燕尘是大丈夫,决不是鸡鸣狗盗之辈。我喜欢方一梅,因为喜欢,所以尊重她,心里把她当朋友,当红颜知己!也请你尊重我,尊重我对她的感情!”
黎剑一愣,尴尬地说:“俺也就是跟恁开个玩笑,那么严肃干啥?”
“说正事吧,那块地是好几户人家的,俺帮恁约了他村里的支书和虎口土管所的所长,还有镇长先见个面,认识认识……”
燕尘说:“好,去新阳谈吧,我在水云间订个包间。”
黎剑点头说:“好,俺马上打电话给他们。”
燕尘看看腕上的表说:“先上车吧,十一点了。你早说,我就不冤枉跑这一趟了。”
“嘿嘿,”黎剑坏笑着说:“恁恨不得天天有理由往这里跑,还说啥冤枉白跑?”
燕尘习惯性地又回望了一眼敬老院,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等养老院盖好了,我要种很多很多棵海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