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羽一眼便认出那人正是许多天前自己救过的人。三个人战了许久,那人虽然轻身功夫了得,怎奈对手也是不俗,而且两个对手用的是重武器,轮动起来,风声呼啸,威猛异常,而他用得虽说是宝刃,却过于轻巧,只能躲着他们的兵刃,不敢相撞,就不免瞻前顾后,畏首畏尾。
三人争斗间,只见那人躲过左侧飞来的铁蒺藜,随之,一个跨步,直刺对手的下盘,那使用铁蒺藜的人,赶紧一个跳跃后撤,那人并不抽身,仗着自己身形灵动,就地翻身,伸出短刀又接连刺向他的下盘,他还没有刺到对方,只听得脑后风声,另一缁衣人的铁蒺藜,呼啸而至,他只得一歪身,侧倒在地上,刚欲起身,又一股劲风袭来。
他抬短刀格挡,短刀与铁蒺藜碰在一起,“当啷”一声脆响,顿时震得他虎口疼痛,短刀脱手飞出。他一个倒翻,躲开二人,正欲捡起短刀,谁知两柄铁蒺藜左右夹攻,同时袭来,他拧身而起,躲过下面的铁蒺藜,而上方的铁蒺藜他却躲之不及,正在危险之时,只听得那使用铁蒺藜的人“哎哟”一声叫,将铁蒺藜收回,跳到一边,冲着门楼上恶狠狠叫道:“什么人竟敢偷袭御龙卫?”
过了一会儿,并无人出现,这边一个御龙卫已经又与那人战在一处。另一个御龙卫本欲纵身往门楼上查看,见他们又战在一处,也只得忍着气,舞动铁蒺藜,二人继续火并那人。
过了一会儿,眼见得那人又处于危险之中时,突地,又从门楼上飞下一块瓦片来,御龙卫忙着躲避,腰缠酒葫芦之人又躲过一劫。那被打的御龙卫大怒,也不管那人,只拎着铁蒺藜,气势汹汹的纵身腾跃到门楼上,定睛一望,只见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手里正拿着两块瓦片,立在上面,准备向下扔投。御龙卫大怒,冷笑一声,道:“你这娃娃,找死!”话音刚过,铁蒺藜已经旋飞而出。
那个孩子正是肃羽,他见那人不敌,一时胆气干云,便有意相助。他虽然练过功夫,但不曾有过实战,见对方铁蒺藜突然奔自己袭来,竟傻愣在那里,不知如何应对。眼见铁蒺藜已经到了面前,瞬间自他身后的树影里飞出一条五色长绫来,将他拦腰缠住,拽的他腾空而起,退出丈余,“扑通”一声,坐在门楼翘起的飞檐上。
御龙卫一击未中,收住铁蒺藜,只见人影飘忽,长裙轻摆,一个眉宇之间透出一股冷冷寒气的女子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御龙卫见对方身手不凡,不敢轻敌,用手指道:“你是何方女子,竟敢阻挠御龙卫公干?还不识趣些,速速离开!”女子听罢,嘴角挂起一丝冷笑道:“若你不说御龙卫倒也罢了,既然你们是御龙卫,我今日却断断不能饶你!”说罢,一声娇喝,一条五色长绫,径直飞出,直奔那御龙卫的脖颈。
御龙卫极速转身躲避,手中的铁蒺藜借着旋转之势,直奔女子袭来。女子并不力敌,而是纵身飞起,躲开来物,轻抖长绫,夜色里,彩色长绫化作一只起伏的巨蟒,蜿蜒盘旋,直奔御龙卫的面门,那名御龙卫收了铁蒺藜,见对方长绫又至,只是一侧身,伸手“嘭”的一声,将长绫抓住,往怀里猛拽。他以为女子必然撒手,谁知女子淡淡一笑,迅速将长绫放出几尺,泄去他的劲力,然后,迅速拧身跟进,将手里的另一端长绫挥出。
那御龙卫用力过猛,向后退了几步,才立住,见长绫又至,赶紧缩颈藏头,长绫擦着他的头顶飞过,削落无数头发,纷纷落下。他惊惧之际,那飞出去的长绫被女子轻轻回顿,如一把利刀,擦过御龙卫的脖子,拽了回来,顿时,血色喷涌,御龙卫的尸体翻身落下门楼去。下面那名御龙卫正与那人对垒,打得难解难分,突然,一具尸体落下,他见是自己的伙伴,顿时慌乱起来,无心再战,错过那人袭来的一刀,转身掷出铁蒺藜,在那人退身躲避之际,他转身就往山坡拐角处跑。
那人见御龙卫正欲逃走,冷哼一声,凌空跃起,身体一个回旋,双手持刀,直刺他的后背。御龙卫已经到了山坡拐角处,正欲拐过山坡,钻入山壁的夹道里,突闻背后风声犀利,旋即倒地,滚出数尺,手脚齐用力,窜进夹道里去了。那人紧跑数步,也纵身进入夹道,他刚刚追出夹道,只听得一声马嘶,御龙卫已经骑上马,直奔林子里去。
那御龙卫在林中穿梭,林中光线昏暗,树根枯木交错,心里着急,一时也跑不起来,好在,那人并未紧追,过了些时候,御龙卫听不见追赶的声音,才放心。他催马逃出了林子,来到河边,见水流甚急,只得沿着河流往下游走,欲找一平缓处,渡河。走不太远,前面到了一处开阔地带,河流两岸都是一片砾石堆积的浅滩,水面缓和,清浅了许多。
他心内暗喜,正欲掉头催马渡河,却听得身后有人说道:“御龙卫纵横武林,何等的张狂,怎么今日如此不堪,竟要落荒而逃了呢?”
那名御龙卫闻听,迅疾勒住缰绳,调转马头,只见淡淡的月影之下,一名身穿紫衣的女子,翩然立在河边的树影里,幽幽的看着自己。那名御龙卫用手一指怒道:“什么人半夜三更在此装神弄鬼?御龙卫也是你调笑的吗?”
那女子嘿嘿冷笑道:“御龙卫自然不是我一个小女子可以调笑的,我只是来除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