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厮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赶紧转头找人拦截,不大功夫,整个王府几百下人都是到处追马,一会儿呼喊马在南院,众人拼命赶往南院,一会儿又道马到了北边甬道,众人又都轰隆隆的一窝蜂赶往北边甬道。
如此折腾,虽然不曾救下公主,可是却早把整个王府搅和得竟如一锅粥一样。此时,王妃也早已知道,她也顾不得回避,带着十几个丫头仆妇提着裙子也是一路跑出自己居住的庭院,站在院门口,冲着众下人,焦急的询问,见大家都是乱跑,并无用处,不由得震怒,指着几个管家与管家婆,厉声吩咐道:“王府养了你们许多年,如今公主有事你们若救不下来,王爷与本宫皆不会答应,必然严惩!另外,不论谁救了公主,本官也必重赏千金!”
几个管家急忙连连称喏,擦一把脸上的汗水,又急慌慌去组织调遣人力。正在此时,远处疾风骤雨一般,一匹枣红马疾驰而至,见巷子里人口混乱,引颈一声嘶鸣,腾空而起,直直从已经被惊呆了的众人头上掠过,只见公主在马背上,被掀起多高,哀声惊呼,随后,转眼即逝。
众人无不目瞪口呆,而院门口站立的王妃,一时惊吓的站立不稳,退后一步,差一点摔倒,被身后几个丫头上来架住,才勉强站稳。她又急又怕,用手指着一个管家怒道:“刚才公主所乘之马可是西凉刚刚进贡的骅骝?”
管家忙回道:“正是骅骝,小的刚刚问过马夫了!他们推说是公主非要骑乘才……”
王妃早已气得脸色惨白,浑身乱抖,发狠道:“竟然让公主骑此未驯化的烈马,真是死有余辜!你速派一拨人在各个路口拦截,一定要救下公主,不得有任何闪失,另外,再派几个人把那几个马夫立时打死!”
管家不敢多言,战战兢兢的答应,一路小跑地去吩咐人。折腾了半天,那马渐渐被各处堵住,直逼进甬道这边来,那马奔跑多时,已经浑身是汗,却依然飞奔不止,此时,公主趴在马身上,长发早已蓬乱不堪,随风起伏,她汗透裙衫,一路颠簸,除了拼死抓住马的鬃毛,再也不管别的。
众人见奔马过来,急忙将几辆堆着许多柴草的木车横在路中,枣红马到了跟前,欲回身而走,却见身后又有人呼喊着追来,枣红马又是抬头一声长鸣,随后奋力腾空而起,跃到柴草之上,后蹄借力一蹬,身体二次腾空,四蹄乱踏,却如架风行云一般,早已跃过屏障,落在远处,又是一阵风往甬道口卷去。
此时,王妃惦记公主,也已经跟到甬道边上,她见枣红马腾空落下之时,公主整个身子也就如一片树叶一般,凌空飘起老高,只有双手还抓着几根马鬃毛,随时都可能失手跌落,吓得她悲呼一声:“我的儿啊!”
便身体后仰,昏死过去。这边十几个丫头仆妇抱住王妃呼喊,那边众人又忙呼号着去追枣红马,只见枣红马距离甬道口已经不远时,却有一匹黑马自对面一路奔跑过来,距离枣红马迫近,黑马慢慢站住,马身上坐着一个摸样俊朗的少年,只见他自马后将一个口袋打开,里面顿时流淌出许多东西来,他掉头催马缓缓而走,任凭口袋里的东西细细流出,那东西一直流到甬道口方止。
众人虽不明就理,却闻见一股浓香四溢,众人才知少年撒得正是喂马的饲料。枣红马也早已闻见,它奔跑了多时,早已经因消耗过大,饥肠辘辘,一旦闻见饲料,立时忘了奔跑,降低速度,低头去吃起饲料来。
众人心里才稍稍放心,只是并不敢过去,怕再惊动烈马。甬道口的少年,骑在马上,等了一会儿,见枣红马渐渐稳定,才掉头缓缓催马过来,而此时,远处的众人个个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待黑马已经贴着枣红马之时,少年突然一个长身,伸手抓住已经吓傻了的公主,用力往自己怀里一带,公主凌空脱离了枣红马,吓得她双手乱抓,哇哇大叫。少年把她放在自己胸前,呼喊道:“公主别怕!我是来救你的!”
公主听罢,才止住哭喊,抖眼皮看看,只见自己正躺在少年怀里,又抬头见枣红马正在一旁安静的吃饲料,这才确认被救,随即伸开双臂一把将少年抱住,把满是泥水的小脸贴在他的胸前,痛哭流涕起来。哭了些时候,她才慢慢平复,依然搂住少年,哽咽抬头,望着他道:“肃羽,是你救了我!可是……我一直对你都不好,你怎么还来救我啊?”
肃羽淡淡一笑道:“虽然你待我不好,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公主点点头,若有所悟道:“我懂了!我以后也会学你,善待你和别人的!我叫你名字,再也不叫你臭要饭的了!”
自此,公主犹如一夜长大,嚣张跋扈,颐指气使的做派收敛不少,对待肃羽则更完全变了一个人。虽然贪玩之心依然,一有闲暇便去找肃羽,与他腻在一起,逗趣,开心,偶尔作弄,却再也不曾如以往那样刁难,伤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