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一脸惊悚地望着,就见卫启牟被一支弩梭穿透身体,背部的鲜血沿着弩梭的杆子流着,又从弩的箭头滴落到地上。
另外两支弩梭则向前继续飞着,一支扎入到吴远雄队伍落在最后的一匹马的腿上,马立时倒了,骑乘的俩人也一众摔落在地。另一支扎入商铺楼阁的柱子上。
李延纵身疾飞到卫启牟身旁,刚刚用手扶住,就见前方又飞来一支弩梭,他提气朝着那道线一抓,弩梭便攥入手中。
舞阳侯怒吼着,见弩车操作的兵甲依旧不动,便抽出佩剑戳入了一个兵甲身体,周围兵甲见到后,赶紧走到弩车旁边开始操执起来。
东街上的那些弓箭手,在舞阳侯亲卫的怒斥下,纷纷开始搭弓,另外两条街道上的兵甲这时也开始朝着十字口逼近。
几架弩车发出了嘣的声音,李延拿起弩梭赶紧舞出一个圆花,打掉了疾飞而来的弩梭,可迎面却飞来一大片箭雨,李延拼命地舞动着弩梭,可那些箭雨有平射飞来的,也有抛射而来的,眼见就要落至身上,两支长盾猛地出现在身前,是吴远雄跟一个重甲军卒赶了过来。
吴远雄拖着李延就走,可李延却伸手拉起卫启牟的尸体道:“你们带上,撤!我垫后!”吴远雄听罢也不再说话,与重甲军卒俩人搀起卫启牟,抽出佩刀砍断了胸前背后的弩梭,将遗体扔到马背上跳上去就向西门而奔。
李延见吴远雄已走远,便毫无顾忌地将手中弩梭卯足了劲扔向一架弩车,旋即又捡起一支扔了过去,两支裹挟满满元气的弩梭如炮弹般砸毁了两架弩车。
连扔两支弩梭,令李延元气损耗不小,也不敢耽搁,转身疾速地向西门纵去。
十字口的围兵开始向西门追击,一时间,西街虽然宽广,依旧被人填满了。
王言卿一众已早早地撤退至西门,那城墙外挂了一排绳索。一众射手从登马道下了城墙,只留下王言卿和姚乐七八个人。
吴子严见姚喜一众跑了过来,赶紧指挥兵甲打开了西门,姚喜他们也未作停留便鱼贯奔出。吴远雄拖着卫启牟的尸首奔到城门,吴子严大声喊着:“明光呢?”
吴远雄边跑边说:“将军!明光就在后面!您赶紧上马出城!”
吴子严朝东望了眼,看到李延的身影正在疾步奔来,也便上得马,对旁边那些兵甲喝道:“吊索已经断了,你们速速出城!”那些兵甲听完赶紧甩开臂膀疾速地朝着城外跑了。
李延跑到吴子严跟前,伸手抽出吴子严的佩刀,然后一巴掌拍在他坐骑的屁股上,那马儿甩起前蹄就飞奔走了,李延紧随其后走出城门,站在门洞口转身望着城内。
那些追兵很快便到了西门,王言卿和姚乐几个在女墙上朝下胡乱射了几箭后,便赶紧奔到绞盘房,抽出佩刀砍断八个木锲,就见绞盘开始晃动了几下,接着蹉碑便掉了下去。半月以来,这蹉碑已是第二次掉落了。
李延见蹉碑掉落,抬头望向城墙,几个人影顺着绳索滑下来,不一会工夫,王言卿几个便来到李延身旁,定了定后,几人匆匆过了吊桥。
平邑城内的动静早已惊醒了城外的安阳军,蒙呈方领着千余飞骑军出了营房后直奔西门而来,却被康一文一武俩人带着的鹰卫营拦住了。
蒙呈方怒道:“你们要干什么!”
康一文恭手道:“蒙将军,鹰卫营在城内的探子,策动了仍心系我王的军甲反正,此刻我家将军正在处置,闲杂人不得靠近。”
蒙呈方怒吼道:“放肆!谁是闲杂人?速速跟我滚开!”
康一文依旧处变不惊地说道:“将军息怒,鹰卫营的探子做事向来密不示人,这是先王定下的规矩,下官也只是执行而已,还望将军莫要为难我等!”
蒙呈方依旧怒目圆睁大声喝道:“什么探子做事,明显西门有战事!给我滚开!”说罢就拍了下马向前走了几步。
康一文见状,拔出佩剑横在胸前,那些鹰卫营的黑甲武士们,也个个亮出了家伙。
贾凌带着黑甲鹰卫守在铁甲军到西门的路上,同样,西门发生的事情,也让铁甲军冲过来一队人马,任凭那铁甲军侯说什么,贾凌总是以鹰卫营做事密不示人为由拒绝进入。
平邑城墙上火把点点,舞阳侯满脸不悦地站在女墙前望着城下。平阳侯气喘吁吁地走到跟前,吸了口鼻涕说道:“已经出城了,我的平阳军亏大了,跑了三个将军和伍百射生,下来可怎么守哟!”
舞阳侯冷冰冰地说道:“哼,本侯的命还没那么稀短,等等吧,总是有机会可以突围的,别忘了,舞阳军还有十万之众尚未走动呢!”
平邑城外,康少游拉着李延的臂膀大步地朝着营帐走去,吴子严、王言卿一众紧随其后。进得营帐后,康少游一一向几位拜礼,随后对你李延说道:“明光,出来就好!下来你的打算是什么?”
李延叹口气道:“我能有什么打算,把想带的人活着带出,现在人出来了,接着离开这是非地就是了。”
康少游又对吴子严道:“吴将军,您作何打算?”
吴子严叹息道:“天命如此了,少游你缚我去大都督那里便是,我堂前自刎,也可保全我百十个属下的命。”
康少游顿了顿道:“这王权纷争,我等也都是身不由己,晚辈觉得,将军还是要惜命些,若将军自行绝命,我想您那些属下也决计不愿苟活。不若跟着明光离开吧,他要去找周王,若周王从中调解,日后该是可以再返东宁!”
李延一听,顿时眉毛高高皱起,心里直抱怨,别动不动就把包袱给丢过来,姚喜一众已经压得自己有点肩膀痛了,这么一大队再加刀君庙那些,三百多人,张口吃饭就是三百多嘴,总不能带着去当土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