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爷子身形高大,端坐在那里,有一股子威势,他鹤发童颜,银髯飘动,脸庞红润,似是婴儿一般,一看便知养生有术。
他四十岁以前,剑法凌厉,四十岁以后,却再甚少动剑,平日里多是读读书,练练拳,整天无思无虑,诚心向道。
他虽然剑法凌厉,杀伐果断,但只要宝剑归鞘,他的杀气便消失无踪,性格极是和善,不管对什么人,都是一幅老好人的态度,乐呵呵的不生气,故在武林之中人缘甚佳。
后来,他一心追求道家的无为,整天窝在宋家铺,再未出现在武林之中,人们皆以为他已经归隐山林,不问世事了。
他虽然不再出手,却闲来无事,将整个心思全用在调教弟子上,他调教有术,因材施教,手下弟子们个个不凡,不仅得承其衣钵,且有青出于蓝更胜于蓝之势。
周怀仁是他的大弟子,也是一直跟在他身边,言传身教,不仅继承追魂剑法,得其精髓,早已超过他当年多多,足以堪慰生平。
周怀仁身形高大,面如冠玉,鼻直口方,眼神明亮而清正,一看即令人生出好感,感觉此人必是正直可靠之人。
见师父阴沉着脸,沉默不语,周怀仁开口,道:“师父不必担心,寿宴过后,弟子亲自出马,将剑谱追回。”“唉。你地这四个师弟,太不成气!”宋老爷子摇头。
“师父,也怨不得他们,”周怀仁笑了笑,辩解道:“他们追到了止心寺,止心寺的那位小和尚武功不俗,帮那个小姑娘挡了一阵子,小姑娘可能已经学了咱们的追魂剑谱,对于师弟们的剑法了如指掌。故最终使了追魂指,仍旧落败。”
“他们现在修养过来了吗?”宋老爷子哼了一声。银髯颤动。
周怀仁点头:“已经服过益气丸,恢复了七七八八了。”
“唉……”宋老爷子抚着银髯,长长叹了口气。
他实没想到,老来竟遇到了这般咄咄怪事,竟让一个小丫头欺上门来,却无可奈何。
“师父,外面快要开宴了。这些小事,弟子自会处理妥当,师父不必再烦心了!”周怀仁劝道。
“好!”宋老爷子站起来,长长呼了口气:“你就看着办,能不伤人,便不要伤人!”
“是,师父放心!”周怀仁忙点头答应,上前搀着宋老爷子,便要往外走。
忽然传来敲门声。
两人停住,周怀仁道:“有什么事吗?!”
“老爷。这里有一张拜帖。”外面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却是宋老爷子的伴童宋大。这个宋大从小便跟着宋老爷子,学的武功却并非剑法,而是掌法,功力颇高,却一直陪在宋老爷子身边,没有独自闯荡天下,甘心默默无闻。深得宋府上下的敬重。
“原来是宋伯,快快请进。”周怀仁忙上前拉开门。
门外站着一位身材瘦削,容貌清癯之人,颇有几分飘逸之态,丝毫不像是个仆人。
他手上正拿着一张拜帖。沉稳的站在门前。看到门开,迈步进来。关上房门。
“宋大,哪位大人物劳烦你亲自送过来?”宋老爷子抚着银髯,呵呵笑道。
他与宋大虽是主仆,却如朋友,常喜欢开玩笑,见得他神情严肃,不由打笑。
宋大是宋府地大管家,如今已经甚少管事,其长子做为幅手,精明能干,多是由下面的人自己拿主意,已经不必去叨扰于他。
这一次,宋老爷子地五十大寿,宋大亲自出马,将上下打点,有条不紊,无一差错。
其长子虽然精明强干,但自从接任管家以来,宋老爷子已是深入简出,甚少与武林中人有来往,故并未见过什么大场面,他实在不放心。
“老爷,你看看便知。”宋大将拜帖双手递上来。
宋老爷子呵呵笑着,接过一瞧,脸上的笑容顿时凝结,猛的抬头望向宋大,双眼精芒闪烁:“真的是他?!”
“没错!”宋大笑着点头。
“师父,是谁?!”周怀仁好奇,伸手接过师父递过来的拜帖。
打开扫了一眼,他双眼由好奇转为惊讶,忙问道:“萧……一寒?是……惊鸿一剑萧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