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齐藤先生对我市木川冶炼厂的大力支持。”朱代东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但他这只是表明对齐藤纯一的礼貌,而不是认同他的这番话。
对中国文字的博大精深,齐藤纯一显然还差几分火候,他听到朱代东如此说,以为朱代东被自己说动,心中大喜过望。可是当他到木川冶炼厂去跟杜忠德谈的时候,却被告之,现在铟的价格已经是四百万美元一吨了。
“杜忠德君,你这是做生意的态度吗?四百万美元,你怎么不去抢银行呢?”齐藤纯一在杜忠德面前,可没有在朱代东面前那样循规蹈矩,他听到这个价格之后,几乎是跳起来,指着杜忠德说道。
“齐藤先生,这是市政府给出的指导价,而且这还是你来了,如果换成别人,恐怕这个价格还拿不走。”杜忠德微笑着说,刚才他已经接到了朱代东亲自打来的电话,在电话里,朱代东叮嘱他,要给齐藤纯一一个“特别”优惠的价格。当时杜忠德心里一动,看来朱代东也是名不副实。
当时杜忠德轻轻的问了一句,应该给齐藤纯一多少钱一吨合适?朱代东在那边迟疑了一下,轻轻的吐出一句:那就四百万美元一吨吧。听到这句话,杜忠德的话筒差点没拿稳,他为刚才自己的想法而惭愧不已。杜忠德轻轻的问了一句,这个价格会不会太高了?
朱代东郑重其事的告诉杜忠德,这个价格绝对不算高,如果齐藤纯一这次不能接受这个价格,那下次再来的时候,每吨再次十万美元。听到朱代东这么强硬的口气,杜忠德心想,朱市长到底太会做生意,还是根本就不想做成这笔生意?
“笑话,我刚从朱市长那里来,他答应给我一个最优惠的价格的。”齐藤纯一说道。
“这就是最优惠的价格了,如果你下次来,恐怕这个价格又涨了。”杜忠德淡淡的说道,有朱代东给他撑腰,他从来没有觉得跟外商谈判有这么爽过。或许只在改革开放之前的那些国营企业里,才会出现这样的场面。
“杜厂长,你知不知道,现在韩国已经发现了一个铟矿,在国际市场上,铟的价格马上就会大跌,这个时候你们不趁机把库存清空,以后再想用这个价格卖出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齐藤纯一说道。
“韩国有没有铟矿我不清楚,可是国际市场上的价格,好像并没有跌吧?”杜忠德淡淡的说道,自从木川冶炼厂宣布减少铟的供应量,并且大幅度提升价格之后,国际市场上的铟价格,好像还越来越高了。
“很快就会跌了,到时候你们的铟,不要说四百万美元,就是四十万美元,十四万美元,也会无人问津的。”齐藤纯一冷笑道,他其实已经跟国内打了招呼,从国家储备基地拿出一百吨铟来打压国际上的价格,木川方面越希望铟的价格上涨,国际市场上的铟价格,反而会越来越便宜。
“这就不是齐藤先生需要关心的问题了。”杜忠德淡淡的说道。
齐藤纯一当然不可能去接受这样的价格,如果他今天跟木川冶炼厂签订了这个的合同,回到日本之后,这个合同非但不会履行,就连他自己,也会勒令辞职的。
对中国地方政府这样的行为,齐藤纯一其实也是有办法的,比如说这次他准备购买两吨铟。按照原来的价格,也就是二十万美元一吨,两吨不过四十万美元。如果他拿七百六十万美元出来,对中国官员进行公关,让他们用行政手段,把木川冶炼厂的价格压到原来的二十万美元一吨。
虽说他同样是花了八百万美元,可是回到日本之后,他会被当成英雄而得到重奖。在中国,跟政府和官员搞好关系,是做生意的最大利润来源。
对于齐藤纯一的这个计划,日本相关部门表示很支持,可是对于从国家储备基地拿出一百吨铟来打压目前铟在国际上的价格,则还没有同意。一百吨铟,几乎是日本铟储量的一半,如果抛出这一百吨铟,却不能打压住价格,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是齐藤纯一认为,如果不能让国际市场上的铟价格大跌,中国政府是不会吸取教训的。这件事,只要跟韩国、美国这些用铟大户提前沟通好,就算有损失,也不会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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