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合理的解释就是,曹家先人的计划是,在某个时间里,由特定的曹家后人来开启这个秘密。
我爹破解了青山的秘密,说明他有可能就是被选中的曹家后人,并且明白了老祖宗的心意,所以才有了后来的神农架之行。
由此得出,我爹的行为,可能很大一部分是在延续那位先人的计划!
出来了!
我被自己的想法震惊了,这一切看似疯狂,但却合情合理,继而我脑海中冒出一个更大胆的想法,这让我忍不住流下了冷汗。
我其实一直陷入在自己的主观想法中,认为埋葬曹家宗族是为了见那样东西,但真相可能恰恰相反!也有可能,他是见了那样东西后,才选择与曹家宗族永久的长眠在神农架大山中的。
那么他一定是已经见过了那样东西才对!
我对多杰讲了自己的猜想,让他再好好回忆回忆,我爹那一路还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多杰皱着眉陷入沉思,好半天才说道:“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有些细节我实在回忆不起来,除了那晚我在祭台上见到他,记忆中他其余时间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或许在那之前他也有什么举动,却没有被我们发觉。”
说完他犹豫了一下,不确定的说:“不过现在回想起来,他当时好像对曹家人有所顾忌,我也说不清楚那种感觉,似乎队伍里有什么人让他很在意。”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你是说那几个主事的?”
“我不知道,只是一种模糊的感觉。但是现在想想,在神树那里,高进上去后,所有人不是死了就是失踪了,只有他和昏迷的一个主事人出来,也很巧合不是吗?”
我俩坐在那里闷声抽烟,各有所思,从窗户可以看见外面的冬青,这小子早回来了懂事的没进来,坐在门口的树桩上看远山。
我掐灭烟头,说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说我爹给你留了信,难道是他给你送出来的吗?据我所知,曹家回来的人称我爹在最后放下了断龙石,那时候你又在哪里?哦,对了,你已经昏过去了,那么又是谁把你带出来的呢?你为什么能断定我爹死了,是不是你知道带你出来的人不是我爹?”
多杰脸色微变,眼神闪烁,神情有些不自然的回说:“我当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遗迹里出来的,至于你爹,他当时就没想再活着出来。”
我盯着他看,有问题,绝对有问题,或许多杰没有骗我,但他绝对没有讲述完整,他们最后一定经历了什么,特别是从黄金宫离开之后。
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肯告诉我真相,这让我很郁闷,贿赂也不行,又不能强迫他,憋得我快吐血了。
我叹口气,想说先回去了明天再来拜访,谁知他好像读懂了我的想法,平静开口道:“你不用再来了,我知道的已经全告诉你了,解铃还须系铃人,你的心结我解不开,我的心结你也解不开。”
我还想说点什么,他却摆摆手,示意我可以离开了。
没办法,我失望的转身离开,他突然又让我等一等,说着从脖子上摘下一枚月白色的塔坠,抛给我说:“我这一生无儿无女,相信有一天你会用的上的。”
我拿着那颗带着他胸膛余温的塔坠,一时间有些呆立,不知如何是好,他却开口说:“走吧,从此以后,与你们曹家两不相欠。”
我和薛冬青走回去的路上,看着手里的塔坠陷入沉思。多杰在这里绝不是偶然,当然也没有他说的因为我爹的一封信而信守承诺的扎在这里这么简单,他一定隐瞒了什么,在神农架的遗迹里,最后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望着远空如血色泼墨的黄昏烧云,心里不禁五味杂陈,不仅是二爷,如今就连我爹在我心里都变得模糊不清起来,二十多年前终究是怎样的真相,当年的我爹,二爷,多杰,高进,赵三水,王野,他们又做了什么。
我爹就是在那座墓里发现了某种真相,才导致他的神农架之行,二爷也因此永久的长眠在里面,命运的齿轮似乎就是从那里开始了一发不可收拾的转动,我叹口气,转身看向已经没入巨大阴影中的房屋,秋风料峭,看来有必要再去一趟朝仙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