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相见,本应分外眼红,但是陈凤喜与董大山两人的眼都没有红,反倒是递给了彼此一个欣赏的微笑,大有相逢一笑泯恩仇之意。
陈凤喜欠了欠身子给董大山让出了条路,客气地说道:“董县长,请坐吧。”
董大山平静地向沈墨文点头示过意后,这才端正地坐到了沙发上。
“你坐下和董县长慢慢好好说,我下去打点开水!”
陈凤喜还没有来得急告诉沈墨文屋里就有饮水机,沈墨文就已经夺门而出。
董大山由衷地感叹道:“能够遇到这样的老师,实在是人生一大幸事。”
陈凤喜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的确,这是上天对我为数不多的眷顾之一。”
董大山由衷地感叹道:“上天对陈医生的眷顾可不仅仅如此,以陈医生的手段和人脉,当一个医生实在是太可惜了。如果你能从政,定能够平步青云直到九天!”
陈凤喜挑眉笑道:“怎么,董县长想要拿当官来诱惑我?”
董大山收起了机械的笑容,露出了耐人寻味的苦笑,声音亦是充满苦涩地说道:“陈医生,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想说命运就是这么不公平,一心想做点实事的人,却是没有办法得到别人的支持与拥护,而像陈医生这样拥有这两样东西的人,却又是一心想当一只闲云野鹤。”
陈凤喜好奇地问道:“听董县长的意思,似乎您有很大的抱负啊!”
董大山苦声道:“抱负说不上,只不过是一点想法而已。不知道陈医生,有没有兴趣听听我的想法?”
陈凤喜不假思索地说道:“洗耳恭听!”
董大山不动声色地从口袋里掏出了香烟,是在农村比较常见的两块五毛钱一包的软哈德门,从那有些压瘪的包装就不难看出,这并不是董大山为了在陈凤喜面前装腔作势而买的烟。
董大山从中抽出一根点燃之后,便是连烟带火放到了陈凤喜的眼前。
上烟是门学问,如果你的烟特别好,那么可以直接送到别人的嘴前。如果你的烟比较次,那么最好的选择就是把烟放到对方伸手能够到的地方。
前者,算是上烟。而后者,则算是敬烟。陈凤喜早就料到董大山会放低姿态,但是没有想到他会拉的这么低。
陈凤喜并没有伸手拾烟,而是认真观察着董大山。
从一个人夹烟的方式和抽烟的频率,就能判断出他的身份、地位以及性格。董大山不仅抽着与自己地位不符的烟,而且还有与自己身份不符的方式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烟,如同那在田间歇息的农民一样,大口大口地嗫吸着,几口下去,烟就有点见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