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陈宥河目瞪口呆地望着,不明所以。
“那是什么!”陈英透过帷幕大大的缝隙望出去。
只见有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滚落到了对面马车底下。
“什么?”陈宥河也发现了,他眯起昏黄的老眼,仔细瞧着。
那东西顺着惯性还在往前滚,往他们的方向滚来。
车厢内的烛光若明若暗,但在这暗黑一片的夜晚,却有如太阳般的作用,点亮了一方混黑。
于是大家都看清楚了那滚过来的东西,那是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准确来说,那是陈熹云的头。
“啊!啊……”陈宥河一把扯上了帷幕,抑制不住胸腔剧烈的起伏,他咽了咽口水,不愿相信地狂摇着头,嘴里念叨,“不会的,不会的……”
忽然,又大声喧哗起来,“快走!快走!来不及了……”他不知所措地四处张望,能看见的只是一个又一个惶惑的脑袋。
“嘶……”刀剑刺破血肉的响声,这惊醒了他梦游般的呆滞。
“嘶……”同样的声响,想是那刀剑抽离了身体。
门外那吚吚呜呜叫着的马夫没了动静。
“来了,来了……”陈宥河一次又一次地吞咽口水,颤抖的一双老手缓缓揭开了帷幕。
果然,他们的正前方站着一个人,全身黑衣,静默地低垂着脑袋,右手握着一把正在滴血的长刀,就如索命的黑白无常一般,没有言语。
……
第二天,朝堂之上。
“殿下,皇上的龙体已经找到了,皇上驾崩了……”风澄穿过一众大臣走了进来,平静开口。
“父皇?”南宫昭雪眉头深锁,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右手扶额,勉强稳住了身形。他没想到熹云一派竟只直接要了他的命。
“父皇的龙体在哪里?可有损坏?”他镇定下来,继续问道。
“皇上被藏在了熹云寝宫之下的密道里,我们发现的时候正用千年寒冰封存着,尸身完好无损。”他如实汇报。
“殿下请节哀。”末了加上一句。
“快带我去看看!”南宫昭雪心绞痛得厉害,其实他对南宫骋的印象并不深,但记得的都是些美好的画面:他逗他玩耍,教他吟诗作赋,他和他母亲二人笑容满面地向他招手……
他断定南宫骋是疼爱他的,不然当初也不会力排众议,选择灵根尚未觉醒的他成为东宫的主人。
“殿下!”一行人出了大殿,谢戎将军却火急火燎跑来了。
“殿下,有要紧事!”他气喘吁吁,微微平复后说道,“在东郊城口发现了右丞相一家人的尸首,死相凄惨。”他犹豫了一会儿,又压低了声音补充道,“都被斩首了,头被摆成一排,朝着同一个方向…”
“什么!竟有这等事?”他也无比讶异。昨夜,他救出了那些进谏的大臣后,就带领士兵前往丞相府,但扑了个空。
他本来还担心后患无穷,但如今却有人帮他解决了,“熹云在里面吗?”
“在,根据尸体差异,可以肯定她比他们还要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