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例行巡查的时候,遇到了那个叫彦秽的邪魔外道,这邪魔的力量竟然可以作用到他身上,哪怕伤不到他,却也可以阻断他的神通,让他什么都做不了。
不知道多少年了,第一次失手,最后跟踪,也跟丢了人,第一次,十方帝尊并未太过责怪,只是例行巡查,偶然发现。
但是第二次,是十方帝尊亲自下令,让他去追踪彦秽,寻找到彦秽身后的那些人时,他又搞砸了。
这才被流放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一蹲就是几十年。
如今又被耍了。
心态炸裂。
就在这时,他的头顶,云雾再次凝聚成一双眼睛,豁然睁开,看着已经近乎消失的石桥。
那里所有的一切,都仿若被定格,石桥与岛屿链接的地方,化为实质,根本无法崩碎。
那双威严的眼睛之下,云雾不断的汇聚,凝聚成身穿黑色帝袍的中年男人。
他伸出一只手,凌空抓去。
手掌仿若直接压缩了空间,顺着灰色的石桥而去,如同已经离去的彦秽一般,渐渐的模糊,消失在那里。
……
一片山清水秀的世界里。
一座灰色石桥,从虚无之中浮现,似有似无,雾里看花一般,石桥不断的从虚无之中延伸出来,渐渐凝实,最后与断崖连接在一起。
彦秽拎着梅盐,身形随着前进,渐渐从模糊到凝实。
然而,就在他快要走过石桥,踏入崖边的时候。
一只手顺着石桥,从他们身后延伸而来,向着他们抓去。
可怕的力量,伴随着难以言喻的威压,由虚化实,镇压此界,彦秽的身形微微一顿,如陷入泥潭,步履艰难。
他面色难看之极,身体如同化作石雕,皮肤都在不断的化作灰色,一股与世界格格不入的气息,疯狂攀升。
十方帝尊的力量,对他的压制,骤然减弱,他的脚步也开始加速。
然而,在他准备抬起脚的时候,才发现,他能继续走,但是他拎着的梅盐,已经晕了过去,全身骨骼尽断,哪怕有他护着,也已经只剩下半口气,马上就要被镇死了。
进退维谷之际,断崖后方,一支黑乎乎的长鞭抽来,仿若跨越空间,向着那只大手抽去。
远在石桥另一边,十方帝尊凝聚出的化身,眉头微蹙,手稍稍一顿,一丝伟力绽放。
霎时之间,那黑乎乎,仿若沾满了油污的长鞭,啪的一声,抽在了空处。
然而,随着那一声鞭响,万籁俱寂。
仿若有什么东西被鞭策到,无形的力量扩散开,那只手上弥散出的伟力,无声无息的溃散。
手掌自指尖,不断崩溃,重新化作了云雾,其内无尽符文闪现,似是星辰陨灭,一个接一个的暗淡了下去。
所有的符文都乱了,力量也乱了。
十方帝尊的云雾化身,缩回了手,他的手掌已经消散,只剩下手腕还在,原本手掌所在的位置,只剩下翻腾的云雾,和混乱的符文,如同星辰闪灭。
他的目光深邃,遥望着石桥对面。
“牧道鞭……”
“人族牧道人,十二师之一的牧师,朕以为你当年已经殉道,没想到,一直暗中隐藏的人,竟然是你。”
十方帝尊仿若自言自语。
石桥的另一边,那黑乎乎的鞭子,重新缩了回去。
石桥上的彦秽,面沉似水,连忙拎着梅盐过去。
“前辈,这是自壶梁而来的人,已经快不行了,我的力量难以帮他。”
他的话音落下,灵气便凝聚成滴,落入到梅盐体内,助其疗伤,恢复肉身。
一位身穿羊皮袄,古铜色皮肤,满脸褶皱的老者,抱着那支黑乎乎的鞭子,从远处走来,他遥望着石桥,似乎也从石桥,看到了对面的十方帝尊化身。
“以你的地位,如此大费周章,更是不惜亲自出手,便是为了引我出来,如今,我来了……”
牧师叹了口气,明知道如此,却也不能不出手。
十方帝尊看着如今的牧师,略有些惋惜。
“当年十二师里,最是狂傲,目空一切,号称统牧天道的牧道人,如今却成了这幅模样,着实令朕惋惜。”
牧师面色不变,摇了摇头。
“那我是称你为十方帝尊,还是,太一天帝?”
对面的十方帝尊,神情平静,似是根本不在乎这种秘密被人戳破。
“十方帝尊。”
牧师一言不发,揖手一礼。
霎时之间,那座灰色的石桥,从他眼前崩塌,转眼间便彻底断了联系。
石桥另一边,十方帝尊也不阻止,他也阻止不了。
灰色的石桥彻底消失之后。
牧师转头看向彦秽。
“离开吧,他真身若是想来,最多一炷香的时间,就能找到此地。”
彦秽面沉似水,一跺脚,他的脚下,立刻有一座新的石桥凝聚出来,向着虚空之中延伸。
一处地下阴河里,一卷随波漂流的画卷,自动飞出,在阴河之中展开,画中一片山清水秀,只见一座石桥,从画中延伸而出。
牧师带着人从画中走出,随着石桥崩碎,牧师看着画卷,颇有些不舍。
“这幅秘境图里的山水,乃是我家乡的一捧故土,如今却不得不舍弃了。”
牧师转头看向彦秽。
“可还有字帖?”
“有。”彦秽立刻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副字帖,如临大敌。
牧师一挥手,字帖展开,上书“霉星高照”四个大字。
字帖的跟画卷,脸对脸帖在一起,融为一体。
转眼间,画卷燃烧起来,化作飞灰消散。
其内封的秘境,与此界的联系,便彻底断开,化作一个跌入虚空之中的秘境。
“走吧,若是帝尊本尊,亲自追来,这应当能拖延一段时间了。”
坠入那大风灾撕裂出来的无尽虚空,失去了方向,能不能回来,大概率是看脸。
实力再强,纵然再有方向指引,也不可能肆无忌惮。
那霉星高照字帖,只要能发挥出一点点作用,引导一下,就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