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金堂初见何志远时,觉得他年纪轻轻,还有几分小瞧他之意。
一番交锋后,他非但再无任何轻视之意,反倒生出几分畏惧之心来。
胡金堂虽知道何志远将他交给纪委的可能性不大,但他不敢冒这个风险,万一乡长大人不按常理出牌,那他可就苦逼了。
“乡长,这事是我主动向您汇报的,不存在您逼迫我一说!”胡金堂满脸堆笑。
“行,那你说吧!”
胡金堂挺直胸膛,满脸谄笑道:“乡长,今年乡里共收取教育附加费一百零二万六千三百五十八,现在剩余二万六千三百五十八元。”
作为财政所长,胡金堂对于业务很精通,相关数字脱口而出。
安河乡的经济情况不容乐观,再加上各学校和教办室都有结余,何志远本以为可能不够发教师工资。
谁知全乡的教育附加费,不但用于发放教师工资绰绰有余,甚至还有二十万的盈余,这让他很是意外。
尽管心中很是诧异,何志远的脸上丝毫没有表露出来。
“这么说,被挪用的资金高达一百万,这可不是小数目!”何志远满脸严肃。
胡金堂苦着脸道:“谁说不是呢,官大一级压死人,领导开口了,我这小所长能怎么办?”
从胡金堂的角度来说,他也很无奈。
得知教师在中心小学聚集后,胡金堂在办公室里坐立不安,接到董紫莺的电话,心脏砰砰乱跳个不停。
何志远并未出声,抬眼看过去。
胡金堂明白何志远的意思,轻叹一声道:“乡长,这一百万中,刘乡长拿走了五十万,吕书记二十万,常荣军十万,还有二十万用于装修办公室以及职工宿舍等方面的开销。”
何志远听完胡金堂的话后,心中暗想道:“这钱成了唐僧肉了,谁都想从中分一杯羹。”
“他们领钱的由头是什么?”何志远沉声问。
胡金堂既然决定开口,便没必要藏着掖着了,当即将相关情况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听完胡金堂的话后,何志远蹙着眉头问:“胡所长,常书记和吕书记领钱分别用于人大和党建工作,我能理解。刘乡长的五十万用于企业帮扶,这是怎么回事?”
安河由于河流纵横,交通不便,乡里除一家化工厂以外,并无其他企业。何志远不明白刘鹏领的五十万,用到哪儿去了。
胡金堂听到这话后,脸上露出几分讪笑,出声道:“乡长,刘乡长是乡里的主要领导,他给我的领款条上写的理由便是这。至于钱用到哪儿去了,这就不是我这小角色过问的事了。”
接到董紫莺的电话后,胡金堂猜到何志远找他十有七八是为了教育附加款的事,提前做了一番准备工作。
听到胡金堂的话后,何志远虽有几分不快,但知道他说的是实情,不便多言。
“胡所长,仅凭刘乡长的领条,你就将五十万给他了?”何志远冷声问。
胡金堂听后,急声道:“乡长,这怎么可能呢,三位乡领导的领条上都有牛书记的签字,否则,我怎么可能给钱呢?”
“哦,三张领条上都有牛书记的签名?”
“对,这是领条的复印件,乡长,您请过目!”胡金堂边说,边将三张复印件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