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半,威斯敏斯特宫还笼罩在一层的晨雾中,议会下院的例会已经如期举行。由于工党的强烈要求,今天保守党政府的所有成员,还有撒切尔首相本人列席了会议。
会议正式进行前,工党领袖金诺克走上主席台,大声道,“昨天发生在金融城的惨案,除了使我们的平民出现巨大的伤亡外,还让我们联合王国的声誉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损失。经过调查,这些持有枪械的非法分子,都是通过非法途径入境的,而我们的情报部门,还有军队和警察居然会一无所知,这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另外,从伦敦城外这些暴徒袭击特伯乐伯爵开始,一直到金融城爆发枪战,整个过程长达半个小时。在这半个小时时间里,尽管警方多次接到特伯乐伯爵的报警,但却诡异地没有出一次警,只是坐视危机一步一步扩大。如果说这中间没有猫腻,我实在难以相信。”
撒切尔夫人坐在一侧,脸色显得很难看。她刚想反驳几句,工党议员,享有内阁大臣权位的副检察长梅休站了起来,向她鞠了一躬后,道:“首相大人,作为大英帝国的检察官,我十分怀疑首相大人在这件事中的立场。我首先想知道的是,为什么我们的军队、警察还有情报部门都全部集体失聪?还有,为什么警方对一位尊贵的贵族的求救不作为?难道作为一个民主国家的领袖,还会对一位公民所能获得的利益眼红,而想从中获得好处吗?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梅休地话,引来整个会场的一阵骚动。虽然早就知道今天内阁和首相到场。会议会很不简单,但没想到一开始,斗争就进入了白热化。
接替查理·威尔斯出任内阁秘书的罗伯特·阿姆斯特朗道:“我不认为首相大人在这起事件中负有什么责任。众所周知,情报部门是由jlc负责的,一旦jlc下面的几大班子都出问题,那么即便是作为首相,也根本无法掌控局势。至于警方接到保安不出警的问题。这纯属个别部门的工作作风问题,怨不到首相大人身上。”
就在罗伯特·阿姆斯特朗说话地时候,一位内阁的工人答员一路小跑着跑进了会场,他的臂弯里,抱着厚厚的一叠报纸。看到这些报纸,与会的议员们才想起,今天吃早餐的时候,居然并没有拿到当天订阅的报纸,打电话投诉。结果获得的消息无不是正在排版最新的新闻稿件。难道说,真地有什么爆炸性新闻出现?几乎所有的议员目光都落在了报纸上。
那位工作人员走到首相身边,将报纸放到了撒切尔夫人面前的桌子上。撒切尔刚开始还有些莫名其妙。但看到报纸后,瞪大了眼睛,脱口道:“这……这怎么可能?”
听到撒切尔夫人难以置信地声音,内政大臣布里顿拿起了一份报纸。顿时也张大了嘴巴。
金诺克和梅休对政府的人打断他们的话感到不快。梅休道:“保证公民的人身和财产安全不受侵犯,这是法律赋予我们每一个人地权利。现在公民连起码的人身和财产安全都得不到保证,这不是内阁渎职是什么?首相大人,会议接受后,请接受检察院对你的质询。”
金诺克脸上满是讥讽,“各位。现在首相大人正处于‘受审’的地位,我觉得有必要暂时剥夺他议员的身份……”
内政大臣布里顿站了起来,走到发言席,扬了扬手里的报纸,然后对着话筒道:“各位议员,我手里这份是刚刚出版地《太阳报》,上面详细地记录了众多暴徒潜入我国行凶的因果内幕。相信只要各位议员看过新闻报道,就知道我们的内阁政府。还有首相大人的苦衷了。”
下面的人惊讶异常,喧哗声顿时大起。
金诺克一脸的迟疑。一把从布里顿手里抢过了报纸。越看他的脸色越难看,最后索性一把扔到了地上,“《太阳报》是什么声誉,相信所有的人都了解,他们刊载地新闻,根本就不足以采信。”
布里顿顿时哑然。这时撒切尔夫人看完报纸,早已经成竹在胸。她站了起来,道:“可问题是不仅仅是《太阳报》,包括《每日电讯报》、《每日邮报》、《每日镜报》、《金融时报》、《卫报》、《独立报》、《泰晤士报》等几乎所有的报刊,都刊载了类似地新闻。依照这些报纸的作风和立场,相信大家对这件事应该有个清晰的看法。”
随后,撒切尔夫人让会场的工作人员把报纸下发了下去,又派人去外面购买了足够的报纸,待所有的议员都人手一份,大致地浏览了一遍后,她才又接着道,“各位议员,大家手里的报纸说明的事情,我就不赘述了。这次,王室为了一己之私,不仅在其能够影响的政府部门动手脚,还自行派出人手次恐怖袭击事件,实在是我们大英帝国的耻辱。另外,美国公然干涉我们的内政,这是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必须得向美国政府表达我们的抗议。”
整个会场一片寂静。几乎所有人都被看到的新闻震撼了——堂堂的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的国王,名义上英联邦的最高领袖,居然垂涎一位伯爵的财产,公然做出如此令人发指的事情来,简直是匪夷所思。
过了许久,下院议员、社会民主党主席欧文艰难地抿了口口水,道:“我想先确认一下,今天是不是四月一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新闻出现?”他的朋友,自由党主席斯蒂尔耸了耸肩,也苦笑道:“我宁愿相信这是一个噩梦。天啊,我们国家的象征,堂堂的国王居然是个抢劫犯,这……这简直就是打击我的信仰。”
伊丽莎白女王集英国宪法规定的世袭的国家元首,立法机关的组成部分,法院的首领,联合王国全部武装部队的总司令,英国国教的世俗领袖和英联邦元首,基督教信仰的保护者多重身份为一身,她的一举一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代表了整个英国人的形象。这个有着几百年传承的精神支柱突然崩塌,让所有人一时间都难以接受。
金诺克和梅休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原本十拿九稳的“倒阁”会议,居然会出现如此戏剧性的文化。
难道撒切尔夫人的运气真的有那么好,每次一到关键时候,就会有转折出现?在这一瞬间,两人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与此同时,白金汉宫,伊丽莎白女王一脸苍白地看着她面前的报纸,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规划得好好的事情,不仅没有达成目的,还让自己所有的行径都暴露在了公众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