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是来做什么的?”何甫看着清汶的样子,像是在这儿等着什么。
清汶简要地将这事情说了一通,何甫觉得她若是直接找浮渠问此事也不是大问题。
“她也不至于如此公私不分,你就别在这儿别扭了,”何甫还是端出了一个长辈的架势,虽说他们几人岁数都相近,只是何甫更为老成一些,“我实在是有事得先走了。”
“那么着急?”
何甫想了想困在镯子里的崔涉,正欲开口又打住了。
“改日与你细说。”
而后何甫便消失在她眼前。
这边她还没反应过来呢,何甫一走,突然又有人出现,吓得她又往后退了两步。
来人正是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的浮渠。
何甫回来的时候便发现村子里的情状不对,心下一惊生怕崔涉他们出事立即赶回去,结果只见一个人影在那灶台后面鼓捣着什么。
走近一看便是青水在生火,她见到何甫也是一高兴:“你回来啦?”
“做什么呢?”
“饿了。”青水挠了挠头,言下之意就是在做些东西吃。
“倒是不见外。”何甫上下看了她一通叹道。
青水一笑:“你找到法子了吗?”
“嗯。”何甫点点头,青水便跟着他坐到了桌边,只见何甫伸出手,上头立时出现一张符咒。
“这破阵符能有用吗?”青水从他手里接了过来皱眉问道,这东西再怎么看也只是普通的符咒。
何甫却是一挑眉:“你认得这是破阵符?”
这很难认吗?青水有些不知究竟,仍旧点了点头。
倒是个见得多的,这符文并不常见,原是为这些上古神器设置的,并不常用故少见,就算是见过多半也是从古籍上,倒不知道这小仙子哪里来的见识,手上还握着上古神器,倒是不一般啊。
何甫抽回那符纸立刻点了火将它烧掉,便见那符纸上的符文被火灼烧后在空中显出金色,那股子灵力缓缓进了那莲镯。
“这就完了?”青水指着镯子呆愣道。
说实话何甫现下有些生气,什么叫这就完了?
这符纸从纸到墨都是稀罕物,更别提他死乞白赖找浮渠取了青要山的天上灵水注入了灵力在其中。
只是他也懒得和人说这许多。
“你先回去,等一段时间他自己就会出来了。”
“等多久?”倒是崔涉先发问了。
“凭你自己的运道,我哪能给个确凿时间。”何甫嫌弃道。
而此刻最尴尬的反而是青水,这话说的,万一在什么不方便的时候崔涉突然窜出来,她还活不活了。
崔涉看着周遭的白荒逐渐染上色彩,只是仍旧朦朦胧胧的,他真气恢复得很快,似乎这神器对他的禁锢也在一点点消退,他勉强也能使出一些灵力了。
只要等到他自身灵力能够与此相克,便能出来了。
“好,”他应道,不多久他皱眉问道,“什么味儿?”
青水往四周张望了一阵,像是弹跳起来直往灶房里冲,一边跑一边叫着:“坏了坏了。”
只怕是锅里的水都少干了起了浓烟,何甫在一旁脸又黑了些。
“行了,快走吧。”等到青水将灶房收拾完,何甫下了逐客令。
就在青水踏出房门的时候崔涉突然又开口了:“你还是,不回去吗?”他顿了顿问道。
青水见到何甫正准备关门的手停了下来,他又逐渐变为了一个老头的模样,弯着腰,胡子花白干枯,本就是个严肃的人,越发显得让人不敢亲近。
“人皆有去处,你不必惦念太多。”何甫声音苍老,如此说完便关上了房门。
青水站在院子里看着那紧闭的门,也不知道崔涉现下心中是何感想。
“走吧。”良久,崔涉像是没了纠缠的力气这样说着。
“战神,为什么前辈那么不愿意回去啊?”青水仍旧闹不懂何甫何必一直住在此处。
崔涉伸出自己的双手,伸屈了手指,感受了自己躯体的存在。
如果不是补躯莲藕,现在的他或许就和何甫一样,会寻一个僻静的地方,远离终身居所,图个安静吧。
“不知你前尘往事的地方,才最为安宁。”
崔涉这话让青水的脚步一顿,脚底的枯叶发出破碎的细响。
的确,是如此。
刚回朝夕门青水便见到秦舒子与春尽在一块儿,两人似乎是为什么事情苦恼着,她本想避开,却不料秦舒子一眼瞧到了她,还唤了一声。
她又捂了捂镯子示意崔涉千万别多话。
“你们怎么都在这儿啊?”青水笑问道。
她看这两人的神色都有些难看,想来是出了什么事。
“现下城里的瘟疫越发严重了,虽说该治的也都治了,可越是术法高深的前辈反而更受其侵扰,仍旧是人心惶惶。”秦舒子皱眉道。
“现在城里几个门派想叫我们释放灵脉的灵力清气,化解此次灾难。”春尽也接着开口。
这倒是好理解他二人在为难什么了。
这疫病来的本就蹊跷,若是术法越高深反而病情越重,那么灵脉清气也是无用的,甚至会产生相反的效果。这灵脉清气是用法阵镇住的,轻易开启不得,若是开启了,想要控制与再次封印都会是难事。
青水请段絮之帮忙本就是在冒险,想的也只是凿开一条缝隙引出一些灵脉灵气,这样修补起来也简单一些。可明城如此大,若要引灵脉清气必然只有破除法阵封印,这无疑是违背天宫律令的。
只是在生死面前与这些尚未成仙的人谈什么天宫律令,也是无用的。
“门主知道了吗?”青水问道。
“多少也听到点风声。”春尽为难答道。
的确是骑虎难下的事情,而且这事说到底就是在逼段絮之下决定。
“更可气的是,因为咱们山上本来人员来往不如城里,是以这疫病传得不算广。他们便觉得使我们朝夕门占尽了灵脉好处,如今不肯放清气也是这样的缘故,还说……”秦舒子皱起眉来更显得愤慨,“还说这事情可能是我们做出来的孽,就是想要一家独大。”
春尽看了秦舒子一眼轻声道:“别胡说了,这话也别当着师父的面儿说。”
秦舒子自然知道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