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告将军,淮水春汛提前的消息属实。
属下在河岸上转了一圈,之前能够供人过河的木桥,已经被完全淹没。”
“想不到,我们已经加快了那么多进度,还是没算过老天爷,这淮水竟然真的提前进入春汛期了。
按照钦天监日月薄,所记录的时日,今年淮水春汛,整整比去年提前了十多日。”
“是。将军,那如果我们现在换其他路线,向西平行前进,绕道金州的话,如何?
乌汉阳在地图上,用他细长的手指分别点了几个点,目光带着询问,看着仲英。
仲英黛眉凝立,语气缓慢的说道:“不太可行,绕道金州,此前的三日路程就白赶了。
若是要行至平行的位置,则需要五日之久,前后总共需要近十日。
却仍旧未向南行过淮水之横侧。
粮草消耗太多不说,金州那边每逢春季,会闹蝗虫灾,若是大军到了金州,赶上蝗虫灾,又会生出何等变故,尚说不定。”
“嗯,确实。”乌汉阳点头赞同。
仲英想了想,将视线从地图上挪开,抬眸看他,这才发现他尚未被风吹干的衣衫,她说道:“今日,你又亲自下水去查看了?”
“是,属下在淮水河下,将淮水两岸之间的距离衡量了一下,河面不宽。
不用一会儿,便能游一个来回。
虽然淮水水位高涨,但因是春汛时期,水流速度不快,水位增长速度并不快。
我们飞鹰营的兄弟水性都不错,应该能靠游水过河。
但其他新编入我大军的士兵,常年驻守京都周围,不知道水性如何。
还有,押送辎重粮草的马车,应该也没办法送过去。”
“绕路横行不可,全部人都游水过去,似乎也行不通……”仲英微眯着眼,眼神专注。
略有所思的说:“你们回来的路上,你可注意到路边都有什么树木?尤其是淮水岸边,可有枝干约为成人手臂粗细的树木品种?”
听她这么一问,乌汉阳眉尾高抬,眸中精光乍现:“将军的意思是?”
“不错!”仲英声色灵动,眸子微挑:“你放才说了,那河面不宽,若是选出我们飞鹰营一些,精于游水的兄弟。
分为两拨,轮换着下水,去固定住水面上,用新木临时做的木桥栈道,是不是,就可以让辎重粮草的马车先行安全过河。”
乌汉阳面带激动的说:“的确可以,属下往返之间,确实看到了许多可用的树木,应该能解决这个问题。
最多两个时辰,辎重粮草车马应该是能过去。
我们的兄弟们,也是能坚持得住的。”
“嗯,只要避免了粮草遇水,保证大军的粮草不会发霉变质,就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至于那些不识水性的士兵,要如何过河呢?……”
“有了!绳索!”
“可以用绳索!”
他们两人竟异口同声,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解决了至关重要的两个难题,仲英忙让乌汉阳回去换身干衣衫,说是第二日,再从长计议。
翌日清晨,大军用完了早膳,仲英便选了些身强体壮的士兵,命罗大风带着他们去了淮水附近的林中,砍些粗壮的树枝,送到淮水岸边。
她和乌汉阳则到淮水河畔,在两侧各选了几棵根茎扎实的大树,将绳索的一头绑在大树的高枝上,固定好。
将几根绳索的另一头,绑在她的腰间,卸下盔甲,游水到对岸,将那些绳索的另一端,绑在大树的低枝上。
她固定好后,先是下水游回了对岸,然后和乌汉阳同时试用了一下绳索的承重力。
她双手带了护掌的麻布,起身一跳,抓紧高枝上的绳索,用力一滑,从大军所在的一侧滑到了河对岸。
接着,她又命几个看起来比较重的士,用同样的方式,过了淮水。
如此,她才彻底确定此方法可行,数根绳索同时进行,比此前一座木桥的通过时长,还能缩短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