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赵煜同仲英说,他无事,但她还是感觉到了他情绪的异常。
她心中想着他大约是因为那蛊虫之事,想到了逝去的丽贵妃,而心情低落。
便没有再次出言相询。
她想着,也许,让他自己静静的休息一日,他的心情会好一些。
所以第二日一早,仲英便托白霖给他留了口信,她和乌汉阳便早早的出了别苑,去到了那些发狂百姓被收治的官府医房中。
谢嘉年虽然胆小,但好歹是个心中有百姓的少年官。
仲英和乌汉阳到那之时,谢嘉年已经在那医房前面的主间内,近半个时辰了。
他同主事的医官在一起,认真的核算着给发病百姓的救治银两,毕竟,他是新官到任,大小事宜都想亲自经手,他才放心。
仲英见他们在忙,便也没有出声上前打扰,转身就进了后院医房回廊中。
从第一个发病的百姓,到最后一个的出现,整整有五十八个人,他们全都被官府的医官诊治后,暂时关在这宽洛的大院里。
整个大院里有两趟同一大小的房间,每两个发病的百姓同住一间。
白日里他们大都与常人无异,在墙外士兵的守卫下,他们可以随意在院子里活动。
可每日到了子时之后,他们便会接连着发病。
癫狂之症十分骇人,口中呓语喃喃不断,所以医者们大都白日补眠,夜里守在他们身边,以便随时对他们进行控制。
这些村民中,不少人都是壮年男子,其力气张扬,大部分单薄的医者大都控制不住他们。
所以,同为派了不少官府衙役,守在院中,以备不时之需。
就这样,有官府负责他们的饮食起居、病情跟踪,由布政使负责核对开销、发放银两。
从他们这些百姓发病,到现在也已经有几日,因为官府处理的及时,到还没有酿成什么大错。
但那些百姓的家人,却每日守在医房大院之外,先前还算稳定的情绪,这两日,已经愈发的躁动不安起来。
他们要求官府停止兴修水利工程的呼声,也越来越大了!
在仲英身后,紧接着赶来的同为,听着医官的汇报,面上着实是焦急之色,愈发浓重。
可他也真是没办法啊!
他一个京官,初到此地,本来就是人生地不熟,求得就该是安稳。
若不是这个素来神秘的九王爷和这个仲将军,突然提出的开凿运河、兴修大坝等提议,他可是万万不会牵起这个麻烦事的!
同为心中在这短时间内,转了几个来回,他想着该如何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来说服他们这位九王爷,放弃此事,赶紧回京都去呢!
待那些医官退下,同为才颇为无奈的望向仲英,道:“仲将军,您看现在的这种情况,若是我们再不将这些百姓放出去。
外面那些百姓的情绪,怕是就要失控了!
昨日九王爷说的那蛊虫之论,虽然十分的可信。
但是我们没有实际的证据,下官也不敢瞎说啊!
这可是动摇民心的蛊惑之词啊!
若是我们近日再想不出解决的办法,那下官就只有将他们都放回家去,有家人看护,并且宣布暂停开凿运河、修建大坝之决策了啊!
这可该如何是好呢……”
同为的话中,虽然是说‘我们’,可仲英明白,这兴修水利之事,本就是赵煜挑头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