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有这两天跟马掌柜差不多,每隔一段时间就跑到“闻香来”门外看看,希望奇迹发生。
他现在有些后悔,当初自己为什么会想要“闻香来”每月一成的利润呢?
现在“闻香来”都关门了,一个月的利润是零——或者不是零,而是赔了钱,该不会还让自己往里搭钱吧?
想到这,秦大有更愁了?
为什么不跟那个陆三一样,就要每个月五千两银子呢?自己叱咤江湖那么多年,到头来怎么还不如一个下人了呢?
想到这,秦大有一阵心疼……
今天又溜达到这边的时候突然发现,“闻香来”竟然又开门了!
喜出望外的秦大有一路小跑就进了酒楼,等看到站在酒楼里的人竟然是张十二的时候,秦大有跟马掌柜不约而同的说出了同一句话:
“怎么会是你?”
此时的张十二好像回他们一句:人生啊,就是这么狗血!
“呵呵,惊讶吧?”
确实惊讶,连大牙都要惊下来了!
“杨公子呢?”
马掌柜还抱有最后的一点希望,若是酒楼没了,他人生的最后一点希望也都没了啊!
“他啊——在家玩泥巴呢!这酒楼,送给小爷我了!”
若是杨泽新知道张十二说他在家玩泥巴的话,肯定会气的捡起泥巴来砸在他的脸上吧?
“怎么可能!”
马掌柜跟秦大有又是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
这家酒楼,杨泽新前前后后可是投了有上万两银子,现在别说挣钱,本钱都没赚回来呢,怎么能拱手让人?
打死他俩都不信!
“那你们看看这个!”
说着,张十二就打算掏出房契来给他们瞧瞧,可是只掏了一半,他就停了下来——凭什么给他们看啊?当你们是什么东西?
把掏了一半的房契又放了回去,张十二瞥了他们两个一眼道:“爱信不信,不信——死去!”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更何况秦大有和马掌柜还不是秀才,张十二更是比兵要难缠多了!
一个刚过不惑、一个年过半百的两个老人被张十二这么一个毛头小子给怼的哑口无言,内心委屈程度可见一斑!
马掌柜张了张嘴还想再说点什么,想了想还是算了,现在杨泽新不在,跟其他人多说无益,而且他可见识过张十二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暴躁模样,心想可不能把他惹怒,若是把自己打一顿——他的身子骨怎么吃得消?
幽怨的看了张十二几眼之后,马掌柜就离开了……
而秦大有并没有随之一并离开。
刚才的他太冲动了,冷静下来一想,他并不怀疑张十二的话。
试想,一个连太子都拿他没有办法的男人,在杨泽新手中讹一个酒楼过来——确实不足为奇吧?
在秦大有眼里,看来张十二就是这么一个只会讹诈别人钱财的人吧?
顿了一下,他又想到,无论这是谁的酒楼对他来说都一样,只要开起来赚钱就行!
遂变了一张笑脸道:“张公子,咱们可得好好说道说道!”
秦大有这张脸本来就让人讨厌至极,现在这么冷不丁的对自己一笑——实在令人作呕啊!
“别笑!千万别笑!很恶心的好不好?”
“…………”
秦大有发誓,若不是为了自己的“血汗钱”,他肯定扭头就走,谁他娘的想受他的气?
“张公子,之前杨公子开酒楼的时候,可是许诺老夫酒楼每个月利润的一成,现在这酒楼给了你,那这一个月利润的一成嘛——”
秦大有的话虽没说完,但意思再明确不过,那就是现在你接手了酒楼,那么你就要每个月给我钱!
“你有字据吗?”
张十二斜眼看着他,十分不屑的问道。
“没……没有……”
“没有你说个几把!”
张十二早就问过陆三,这秦大有跟个脑残一样,不要现银不说,连字据都没让杨泽新留一个,当你们关系铁啊?那再铁一个瞧瞧?
于是直接爆了一句粗口,这粗口可把秦大有给气的一愣一愣的:这家伙,竟然敢跟自己说出这等粗鄙之语——简直岂有此理!
“张公子……可是杨公子当初答应过老夫呀……”
若不是为了钱,谁会这么低三下四?
“那你去找他啊!找我作甚?”
张十二冷笑一声道。
“你……你……”
秦大有被气的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看张十二这架势,今天这钱怕是怎么也要不了来了,环顾一圈——有了!
“张公子,既然这钱你不打算给老夫,那老夫也认了!这酒楼里的烈酒可是杨公子用老夫提供的工艺做出来的!所以嘛,这些酒全归老夫了!”
秦大有指着柜台后面存放的一坛坛烈酒,大手一挥道。
这烈酒最便宜一斤也要五两银子,现在酒楼的存货少说还有几百斤,卖个上千两还是可以的——虽然还是少了些,但是聊胜于无嘛!
秦大有的算盘打的好,但是在张十二看来他就像白日做梦一样!
“老头儿,天都亮了,你他娘的还做什么梦啊?”
“…………”
老头儿?
你他娘的?
秦大有低声下气的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
“张十二,你不要欺人太甚!这些烈酒本来就是杨公子用我的工艺做出来的,我要过分吗?不过分!”
秦大有的脸憋的通红,义愤填膺的怒道。
“呵!你的工艺?你这老头儿当真有脸说!明明就是你偷我的工艺!”
张十二差点被这货的不要脸给气笑了,声音冰冷的说道。
“我……你……不是我偷的!是那陆三偷来送给我的!送给我自然是我的!”
秦大有强词夺理道。
张十二听了,连跟他废话的力气都没了,指着门口说了一句:
“滚!”
秦大有已经看好了那些烈酒,哪能那么轻易走?在那念念叨叨的,还准备走到后面,先抱几坛烈酒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