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天门道人脱手一剑解了小蓝之危,他才来得及赶到救人,对他怎能不大生好感?吴天德道:“天门真人,晚辈救人心切,出手鲁莽了些,竟尔闹出人命,这个……。”
天门道人听他说起玉玑子,脸上一片愧色,叹道:“罢了,说起来这是本门的一件丑事,玉玑子虽是我的师叔,可是勾结外人,谋夺掌门之位,对这位姑娘又不顾身份、下手偷袭,如此行径,我身为掌门,本该清理门户,唉!是老道愧对你们才是!”
吴天德听了有些意外,隐约记得泰山天门道人的师叔在五岳大会上篡夺掌门之位,逼死了天门道人,怎么这事竟然提前了么?
听到被自已骇死的人是泰山派的叛徒,吴天德不禁松了口气,忙向天门道人施礼道:“晚辈这位同门被歹人劫掳,逃脱后慌不择路,才闯入此谷,既然真人尚有门户之事需要处理,晚辈二人不敢打扰,这便告辞了。”
天门道人听他说及门户中事,不禁心乱如麻,顿时也没了心思客套。玉玑子虽死在这人手中,但玉灵子、玉馨子两位师叔野心也不在玉玑子之下,再加上他们三人的弟子,势力占了泰山派一半。天门道人虽然是名正言顺的泰山掌门,面对如此庞大的势力,可也是狗咬刺猥,无处下手。
吴天德携了蓝娃儿小手,踏着那片柔软的草地,堪堪翻过山谷,便听谷中打雷般的大嗓门吼道:“玉玑子欺师灭祖,犯了本门第一门规!暗箭伤人,不讲道义,犯了本门第六门规!罪有应得,死有余辜,你有脸去寻仇?口口声声为了泰山派,泰山派的脸都让你们丢光啦!”
吴天德和蓝娃儿听了不禁相视一笑。皎洁的月光照在蓝娃儿身上,好似为她披上一层朦胧的薄纱,那双眼睛象星辰般灿烂,吴天德不禁停下脚步,叹息道:“小蓝,今天几乎要失去你,我才知道你在我心中的重要,我再也不想承受那种痛得心都要碎了的感觉,你愿意留在我身边么?”
蓝娃儿方才听他对天门道人说她也是华山剑宗的人,已知自已在他心中占有了一席之地,此时听他亲口说出来,不由怦然心动,心中又惊又喜,她含羞带怯地点点头,吴天德见了大喜,拉住她手道:“好娃娃,今后真的要为我铺床叠被,一辈子伺候我啦,哈哈哈……”
蓝娃儿满脸晕红,羞喜地啐了他一口,随着他奔了两步,忽地哎哟一声,险些跌倒,原来这谷中以下,遍地都是柔软的野草和落叶,一出了山谷,却是遍地石砾,蓝娃儿赤着娇嫩的双足,方才逃命时还可忍受,这时到了吴天德身边,却似变得弱不禁风,一步也迈不出去了。
吴天德见她一声娇呼,低头一看才发觉她还赤着双足,不禁暗骂自已大意,他拉起蓝娃儿,自已俯下身去,道:“来,我背你回去吧”。蓝娃儿踌躇一下,道:“路好远呢,吴大哥”。
吴天德想想,忽地记起道观门口那匹马来,那观中道士只当那马是他骑来,逃散之时竟无人敢碰,自已当时慌得失了魂儿一般,怎么竟没想起来骑着它来寻找小蓝?还真是晕了头了,想来那马还在那里,便道:“呵呵,我才不信小蓝儿能有多重,上来吧,平时那么刁蛮,今晚怎么也知道体贴人了?”
蓝娃儿哼了一声,不客气地趴到他的背上,说道:“谁体贴你了?不怕重就压死你。”她说着伸手在他背上一拍,笑叫道:“驾儿得,快些走!”,吴天德不由哈哈大笑,加快了步伐走去。
蓝娃儿双掌拍下,忽觉他背上衣衫已经湿透,一怔下闻到他身上浓浓的汗味,才想到自已失踪后他定是心急欲狂,这两个时辰不知跑了多少路,纵然内功再深,人的体力总是有限的,他能支撑到现在,心中该是多么的在乎自已?
蓝娃儿趴在他背上,泪珠儿已忍不住一串串地滚落下来,落在他早已湿透的衣衫上。吴天德走了一阵儿,不见蓝娃儿说话,不禁奇怪地回头道:“怎么这么静,莫不是我这马儿走得四平八稳,你睡着了?”
他话未说完,蓝娃儿忽地揽紧了他的脖子,提起身子来重重地在他脸上叭地吻了一口,吴天德被她这大胆的一吻,弄得一愣,扭头瞧见她脸蛋在月光下似乎有些黑黑的,若是在阳光下,那面皮一定是涨得红透了,不禁又惊又笑地道:“你这丫头,调戏本大侠,胆子不小喔”。
蓝娃儿一时情动,大着胆子主动亲了他一口,已臊得脸皮都红了,哪禁得他再说,羞得将脸掩在他颈后,说也不敢说一句,呼出的鼻息都热了许多。吴天德见她害臊,便不再说,走出几步,蓝娃儿含含糊糊地道:“吴大哥,你怎么找到我的?”
吴天德边走,边将如何一路寻到道观,在观里如何大打出手,又如何从那采花贼观主口中知道那人中了极上乘的惑心媚术,如何一怒之下手刃那狼狈为奸的一对大盗一一说来……
蓝娃儿趴在他宽宽的、厚厚的背上,只觉得身上暖暖的,心中甜甜的,连风都是柔柔的,晕晕陶陶的只想就这么趴在他背上,永远这么走下去,他说什么,反而没有听在耳朵里。
一个魁梧的汉子背着一个娇美的少女一路走一路聊,渐渐地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