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但搞不清为什么突然出现这么多古怪的人,更搞不清为什么神教方面全无动静,若说向叔叔背叛神教,那她是万万不信.
正想赶回黑木崖再弄清究竟,不料带着三人刚刚冲出前边竹林,只见四条人影纵跃如飞直扑上峰来,远远便叫道:“教主,不可下山,有大批敌踪现身!”
任盈盈心中暗骇,顿住了脚步,那四名女侍奔至面前,面露惊容道:“教主,山下出现大批白衣白袍的西域异族武士,人人手持弯刀,如同从天而降,他们人手太多,教主万万不可下山!”
任盈盈抢前几步,站到崖边向山下望去,这翠峰并不甚高,从此处可以看到前方山下无数枝火把四处乱窜,隐隐白影绰绰,随风有呼喝马嘶声传来。
任盈盈茫然望着山下,不知到底出了何事。这样大队人马在山下耀武扬威,若说神教上下无人察觉那简直是笑话,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长长吁了口气,冷静地对几名女侍道:“我们从后崖缀崖下山,绕回黑木崖去!”几名女教众看见这诡异的一幕,早已心慌意乱,忙随在她身后,一行人到了后崖边向下一望,只见后崖下山角与大河间那片三角形平地上,燃起了几堆大火,火光照得地面亮如白昼,二三十个身着红袍、黑袍的人影正在山下忙忙碌碌,叽哩咕噜隐隐传来的声音竟是一种从未听过的语言.
那火堆前面对山崖还斜斜矗立着一个十字型的木架,看那些人动作缓慢,好似并不通武功,可是在他们外围却站着一些手持长剑的人护卫。
任盈盈心中一震,忍不住倒退了两步,此刻竟是四面受敌无处可逃了?到底什么人有偌大神通,能调来西域、塞外等地这么多的人马,神不知鬼不觉的兵围翠峰?
除非......,一个多少次在梦中出现过的人的名字跃然出现在脑海中------吴天德!
任盈盈心中一颤,这种种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事情,怕是只有那个能掏干西湖救人,能从数十丈冰洞中逃脱的吴天德才做得到了。
也只有他,才能不引起向叔叔疑心,轻易制服本教诸长老,下令将巡山弟子统统调开,任盈盈又仔细向山下看了一会儿,只见那四周仗剑护持的人衣着打扮依稀便是五岳剑派中人,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吴天德!一定是他!可是......他兵围翠峰要做甚么?难道......难道他做了天下第一还不够,他要杀死自已这个魔教教主一统武林么?不!吴天德不是那样的人,如果不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既然走不了,我且看你搞什么鬼!任盈盈退回竹林,对几名侍女道:“你们退出林去,若有人上山,不必阻拦!”
几名侍女惊声道:“教主!”,任盈盈俏脸一寒,娇斥道:“没听到我的话么?退出去,有人上山,一概不必阻拦!”
几名侍女无奈,只得拱手应是,悄悄退出林去。任盈盈呆立半晌,返身坐回琴旁,双目微闭轻轻弹起了一曲“清心普善咒”,悠悠扬扬的琴声中,她的心情渐渐趋于平静。
琴声缓缓而止,任盈盈轻轻叹了口气,她的心中还是放不下那个人,琴声一停,他的身影又浮现在心里,他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还不出现?
手背一凉,有什么柔软的东西碰触了一下她的手背,任盈盈睁开眼睛,皎洁的月光下,琴弦上赫然落着一朵鲜花,她一下子立起身来,四下望去,林中寂寂,并无人影,皎皎月光如霜,清辉浸满大地。
眼前淡淡虚影一闪,任盈盈伸手抓去,又是一朵鲜花,凑近鼻端,芬芳的花香沁人心脾,任盈盈惊抬螓首,天空中飘飘荡荡象稀稀落落的雪花儿似的,又有许多鲜花不断地落了下来。
天上怎么会落下鲜花?任盈盈极目望去,这一用心细看,半晌才隐约看出天空中似乎飞翔着几十只硕大的风筝,那些风筝想必是以半透明的材料制成,夜空下若非如此根本就看不出来,不知那风筝下面又用什么巧妙的机关载了鲜花上去,飞临翠峰上时将鲜花放下,便飘飘洒洒的飞落下来。
这时天空中的鲜花越来越多,任盈盈前后左右,处处有鲜花飘落,月色下直叫人疑似仙境。是他!任盈盈的心颤抖了一下,她忽地想起了吴天德那三句戏言,难道他真的要以这办法来追求自已?
任盈盈这一刹那惊喜交集,身子都禁不住颤抖了起来:“那个傻瓜,那个傻瓜,世上哪有仙佛,那根本是不可能实现的愿望,你......你若办不到怎么办?”
后山下隐约传来一阵声调古怪的歌唱,西方也传来一阵呜呜的牛吼声音,任盈盈漫步穿行于竹林之中,正茫然不知所向,忽地一个极响亮的声音喝道:“江东一鹤、缑南散人、东海暗魅夜叉、西域狂赤天、赤日昼恭贺华山掌门吴天德与日月神教任大小姐新婚之喜!”
任盈盈听了吃了一惊,顿时晕生双颊,又羞又恼,果然是他......是吴天德搞了这一手事情,可是人家几时答应嫁他了?他竟就就自作主张邀了名震中原、南疆、东海、西域的几大魔头前来道喜。
这几人独来独往、武功甚高,一向目高于顶,是与向问天名头相差无几的高手,他能请了这些人来,倒真是本事,可是这样一搞,岂不是让全天人都笃定了自已想嫁他么?居然......居然不问问我!
任盈盈羞红了脸庞,急急掠出竹林,只见山崖前几名女侍持剑拦在前面,对面一溜儿站了几个人,当先一人是个年约四旬的中年文士,手摇折扇,一手托了个锦盒,身旁是一个宽袍袒腹的老者,大袖飘飘,状若神仙,另外三个俱是身材高大、骨骼奇大的壮汉,虽然看起来已有五十上下,却是威风凛凛,不怒自威。
任盈盈瞧了那中年文士一眼,知道这人看起来虽只四旬,但是精通一身邪门武功,又且驻颜有术,这几人中其实以他年纪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