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浮动,带动着发丝飞扬起来,像美人伸展着肢体尽情舞蹈,优雅、内敛、欲拒还迎。
丽昭仪瞳孔放大,一眨不眨的盯着伏荏染的一头长发。
阳光像是照进了她的眼睛里,将浑浊驱散,一下子闪烁起光亮。
她犹如寻找到汪洋大海的鱼儿般,找到了生命的活力。
丽昭仪爱极了跳舞,但她自失去先皇那日开始,也再不曾跳过。
直到现在体弱身软,想跳也跳不起来。
丽昭仪把对舞蹈最后的余情都转移到了伏荏染身上,倾心教导她舞蹈。
一扭身、一抬手、一回眸,尽心竭力,用尽所有热情。
伏荏染是学过跳舞的,自开始练习后,身体很快就适应了,并且找回了熟悉感。
高高的宫墙夹送而出的宫道上,到处飞散着落叶,映着冬日的寒风,瑟瑟凄凉。
一个窈窕身段的妙龄女子在宫道中央翩然起舞,动作生涩迟疑,却十分好看。
她秀婉俏丽的脸庞因为运动染上了两朵红霞,肌肤吹弹可破,眸光善睐。
她一圈圈旋转着,红色裙摆绽放出一朵盛开的梅花,艳丽芬芳,让人流连驻足。
弗谖远远的出现在宫道尽头,望着远处的红色身影,笑容温柔如水。
她仿若从天而降的仙子,给这荒凉灰败之地带来一抹明亮的色彩,那般美好,又那般奢侈。
“这支舞可有名字?”
伏荏染停下来,月牙立马从甬道里跑出来,掏出帕子给她拭汗。
田广丰则递水上去,看她将水杯里的水喝了个底朝天,连忙又添上。
一抹暗光从丽昭仪眸中快速闪过,嘴角僵硬的扯出一个弧度。
“不曾。”
伏荏染又喝了一杯水,沉吟道,“那我回去慢慢想一个,想个好听的。”
这边正热热闹闹的聊着舞蹈的事,不远处的一棵红梅树后冒出一个脑袋,不停往伏荏染的方向望着。
这棵红梅树孤孤单单的开在冷宫外,无人欣赏,无人垂怜,只有凄清的风声为伴。
弗谖不知何时站到鬼鬼祟祟的人影身后,呼吸轻缓,轻手轻脚,丝毫没引起对方的注意。
弗谖往前走了一步,故意踩在枯枝上发出声响,对方倏得一下回身,整个人顿时僵住。
“弗,弗谖侍卫——”
蔡嬷嬷脸色惨白的哆嗦着唇,一下子垂下脑袋不敢看他,拢在袖中的手指丝丝抠进掌心。
“你在这做什么?”
弗谖声音冰冷如霜,除了对伏荏染,从不见他对谁和颜悦色过。
他就像天生没有感情的冷面人,冷酷至极。
或者说,是将所有感情投注在了一个人身上,所以对此外的人再没有多余情绪。
蔡嬷嬷喉咙发紧,全身血液都在倒流,嘴巴张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老奴,老奴看天色已晚,担心县主……”
“县主没让你跟着,你如何知道她在这?”
弗谖语调平淡,毫无起伏,听在蔡嬷嬷耳中却如魔音贯耳般阴冷,让人窒息。
“老奴,老奴……”
“你跟踪县主?”
弗谖倏得压低了重音,最后反问的‘嗯?’了一声,吓得蔡嬷嬷猛得一下跪在了地上。
“老奴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