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炮现在特别郁闷,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要爆炸了。站在那栋二层小别墅的外面,随手捡起几块砖头,叮叮咣咣把别墅所有露在外面的窗户都击了个粉碎。
砸玻璃的声音,惊动了四周的一些人。这片的住民都是有钱人,人越有钱就越胆小,看到这样一个发了疯的农村老汉在外边撒野,都躲在自己的家里,谁也不出来,以免殃及池鱼。
砸完了玻璃,这徐老炮还没有任何想走的意思,就坐在小别墅大门外的花砖台阶上,开始破口大骂。一个农村老汉没什么文化,肚子里骂人的话极尽污秽之词藻,直骂得周围那些躲在家里,看热闹的有钱的小姐太太们面红耳赤。
警察叔叔们可不是吃闲饭的,十分钟后来了一辆警车,但是看到徐老炮这一身连泥带土的“时装”,又都傻了眼。徐老炮年纪已过半百,就像个烫手的山芋,放又放不得,动又动不得,没办法之下,几位警察叔叔只好原地对他做思想教育。
好家伙,这一番劝啊,从上午十点劝到中午十二点,要不是徐老炮实在饿得不行了,还不想走呢!
最后,徐老炮拍拍屁股站起来,狠狠地向小别墅的大门口啐了一口浓黄的唾沫,这才不甘心地离开了。临走的时候徐老炮说了,他先去吃饭,等吃饱了回来接着骂,一定要把不在家的正主儿给骂回来不可。
听到徐老炮的誓言,警察叔叔们都快哭了,现在这砸人家玻璃的民事责任还没追究,下午他要是再来放把火,后果就彻底不堪设想。无奈之下,他们商量着就在这守着了,轮流去吃饭,好歹不能让徐老炮再回来作妖。
也不知道是这些警察叔叔运气好,还是运气坏,从中午十二点再守到晚上五点,都再没有看到徐老炮的人影。
徐老炮并不是心宽想开了,而是根本来不了了,因为他在一次见义勇为下已经光荣负伤。
经过是这样的。徐老炮中午的时候,其实根本就没远走,他带着一肚子的闷气去了旁边的一家小饭馆,想着先理决一下五脏庙的问题,人吃饱了饭才好办事嘛!结果在郁闷之下,他还自己灌了四瓶啤酒。
酒劲混和着自己心里的闷火,刚一出小饭馆,迎面一阵凉风吹来,徐老炮就觉得脑袋里忽悠一下,人就有点迷糊了。他本来想回那栋小别墅去,这次如果不等回正主儿,他实在是没脸再回村里了。一想到全村的老少爷们们那一张张企盼的脸,尤其是自己的那个如花似玉的闺女,他真想就地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算了。
谁成想在迷迷糊糊之下,他出小饭馆后竟然走错了方向,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大街上。
这是一个十字路口,大街上车来车往,现代都市的繁华在徐老炮那有点浊黄的眼睛里,形成一道又一道彩色的光线。徐老炮有点走不动了,就倚在街边一人多高的玻璃橱窗边休息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他模模糊糊地听到在自己身边拐角的路口处,传来一男一女两个声音。
“雷纯,你就帮帮忙嘛!大不了,我让你非礼我一次!”
“喂,死鬼,你也太过分了。公司算你的,一个月还只给我三百块钱工资,现在又要先向我借钱,你是不是吃定我了?还说什么让我非礼你,就算把你拉去做牛郎,你也不够还我的!”
“我这不是没钱嘛,我的钱全被我给电视台那位打扫卫生的大姐了。现在开公司,又要去注册、又要去办这证那证的,还得租地方,哪件事没有钱也办不了啊!”
“哼,这时候知道我重要了?行,钱借你可以,但是公司要算我一半股份。”
“一半?你也太狠了,什么就一半啊?不行!”
“那……那百分之三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