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晴好,你等等!”张敬似乎有些无奈,又似乎有些不忍,出言叫住了方晴好,“不用走着瞧了,一切都已经成定局了,我直接把话和你挑明算了。”
方晴好不走,也不说话,只是盯着张敬,也想听听张敬能挑明什么。
“你在皇泰,一共做了两件事,可以说是帮了毕茂山。这两件事其一是安排了两颗棋子在我们这边;其二就是你在物流上给了皇泰很大的助力。没有你,尚湘的货不可能那么快发到了南平,也不可能在没有车队地情况下,只利用南平市内的物流系统,就可以把钢材准时快捷地送到各经销商手中。”
“物流的事是你的本行,你的强项,其实对物流我懂得很少,也就不多说了。就说说那两颗棋子吧,其中一个就是关菲了吧?呵呵,你以为用关菲可以充当商业间谍,用关菲可以搞垮
是事实上,我将计就计,用了你地棋子干掉了毕茂山始料未及的。至于另一个棋子,方晴好,我必须教训你几句。也许你觉得商业是一个残酷的东西,在利益的面前,什么都可以牺牲,什么办法都可以使用。但是人心是有底限的,你好歹是正七门,怎么能为了胜利不择手段呢?”
张敬越说表情就越沉重,最后甚至有些心痛的模样,望着方晴好,盯着他地眼睛,目光很刺人。
听到张敬的话,在一边不禁有些黯然。她一直张敬厌恶外七门有些耿耿于怀,有些时候,她甚至会因此而痛恨自己的的职业。
“我不懂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方晴好倔强地把脸扭向一边,不正视张敬。
“懂不懂你自己清楚,方晴好,你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什么吗?我说你有一个致命缺点,就是自恋。这一次你其实不是输给了我,而是输给了你自己,你就是输在了‘自恋’这两个字上!你总是以为自己怎么怎么样,自己能怎么怎么样,自己是上帝,别人都是仆人,你始终不能把自己和别人摆在一个平台上。”说着,张敬伸手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手机,随手拨了几个号码,然后把手机递给了方晴好,同时话风一转,“来吧,有人要和你说话。”
方晴好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看看张敬手里的手机,脸上的肌肉突然抽搐了一下。张敬手里地手机现在对他来说,简直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让他不敢伸手去接。
“一个爷们,就别畏畏缩缩的,再惨的现实也要敢去面对它!”张敬脸色立冷,抓住方晴好的手,硬把自己的手机塞到了他的手上。
方晴好用力收回手,但是已经晚了,张敬的手机已经在他的手里了。方晴好差点有一种把手机摔掉的冲动,仰起头,对着天空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这才把张敬的手机放在耳边。
方晴好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大家都看出来,手机里应该有人再在和方晴好说话。方晴好地脸就像六月的天气,不停地变幻,越变越惨,越变越痛苦。
大概两分钟后,那个手机在方晴好地手里突然掉到地上,方晴好身子一晃,也倚在了奔驰轿车上。
张敬轻声一叹,低下腰把手机捡起来。
“怎么样,当那个什么立交桥计划成空的时候,你还有什么指望?你已经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立交桥计划上,可你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计划是假的吧?还有,你说皇泰已经在钢材市场上打开了局面,你确信是真地打开了局面?”说到这里,张敬有意无意地望向雷纯,这个改换多个身份,骗订了许多经销商手里的皇泰钢材的主角。
就在这个时候,张敬的话音刚刚落下,方晴好突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整个人一凛,快速伸手入怀,掏出他自己的手机,就要拨什么号码。
“晚了!”张敬的声音又冷又幽深,好像是半夜里在招魂,而且张敬这时的神情也一片木然。
方晴好的手指僵在了手机键盘上。
“方晴好,来不及了!你是路人,在你的操作下那批皇泰新订的货来得会有多快,你应该知道。现在才想打电话,来不及了。我不知道你们订了多少,差不多已经用光了皇泰剩下的资金了吧?我们宇威的广告现在已经遍布了南平市,所以那五十吨已经出去的货也一定会再返回来,到时候新货老货都积压在一起,皇泰一分钱都换不来。我和政府调查过了,皇泰在商业银行高息贷款了三千万人民币。三千万高息贷款,皇泰一个月的利息就要五十万,毕家拿什么还?唯一的办法,就是折价把钢材卖掉,那么多的钢材,谁有这份胃口能吞下来?皇泰破产已经即将成为事实,无可争议!”张敬说完话,转过身望向宇威门前那条路的前方,目光变得无比深邃,同时张敬还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熬了这么久,自己总算是走到了胜利的终点。
方晴好彻底瘫在了地上,背靠着汽车,这一刻他终于有所觉悟,知道自己确实是败了,一切都无法再挽回。
张敬把一条破产之路已经为皇泰铺好了,并且诱导着皇泰一步一步走上这条路。张敬把每一个步骤都推算得如此精确,钻石手终于在南平再现,没有人能够抗拒这只手所推动的命运,这个时候就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皇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