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蓉听到话语,身子也是猛地缩成一团,任由米五谷将自己拉过去,见他果然伸左手抓自己,便借力被他抓住的右手,在空中堪堪躲过,左手如电,插向他的眼睛,同时右手弯曲稳住身形,一脚踹他的裆部。
米五谷气得牙痒痒,右手赶紧将她一推,自己也同时翻身后退,接着一掌又一掌拍在自己的胸口,一定要赶在童蓉再次攻击之前激活血脉。
这次不用南望提醒,童蓉自然也知道他要干嘛,她双脚将将落地,便将真元灌足,又猛地一踏,再次冲向米五谷。
顷刻之间,两人便已经硬碰硬地打得极为激烈,一个想翻身,一个却不让。
“嗯!”突然一声又柔又糯的娇哼,如同能吸住视线的磁石一般,将米五谷视线硬生生地拉了过去。
一个娇小的身躯侧身而立,白玉藕臂双双举起拢住了不长的短发,似要在头顶扎起一个小辫子,如此一来,将本就前凸后翘的身材更加显得玲珑有致,一双媚眼似笑非笑,尤其是那条热裤明显大了一号,正在慢慢下滑。
这是南望?米五谷双眼圆睁,心神摇曳,血脉倒是激活了,不过好像用错了地方。此时此刻,哪里还记得正在搏斗?
童蓉默不作声的栖身而上,一拳正中米五谷的鼻头,是那“顶天鼓”,一脚踏其裆部,是那“断子绝孙”,膝顶丹田、肘顶心肺,就是纯粹的“翻江倒海”,然后揪住头发高高跃起,来一个“面朝黄土腚朝天”。
南望没心没肺的使劲拍手叫好,米五谷却大喊认输。
童蓉将他提小鸡仔一般提了起来,呵呵笑道:“任你什么钢铁直男,在南姐姐这儿也要成绕指柔。”
“我不服!”什么叫憋屈,这就叫憋屈,一想到真要扮女的,米五谷那是眼泪汪汪,“你们本就知根知底,还两个对付一个,我不服!”
“不服也憋着!”娇小的南望忽然爆涨,眨眼间恢复了原状,她挑着眉头,揪住米五谷耳朵,又道:“你最近都在干嘛?是不是不用修行了?”
“这不正要去嘛!”米五谷指着后山那边说道,“阁楼那边天天打的乒乓响,谁受得了,本想来这儿,又被你们给占了,我不去玄潭,都没地方落脚!”
“那还是我门的不对咯?”
“这可是你说的。”见南望眼睛一眨,米五谷便心神剧跳,连忙认真说道:“我知晓轻重的,好姐姐安心。”
童蓉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忙将他一甩似乎嫌脏,又做呕吐状,就是真的嫌脏了。
这般模样滑进米五谷的眼中,气得他浑身发抖,“咱们没仇吧,何必呢?”
童蓉呸道:“米扒衣!咱们的梁子高一就结下了,你不记得我记得,别想赖账。”
没道理,真没道理,米五谷斜眼看她,心里头很是后悔,当时就该把她扒光,就算如今来算账也不吃亏了,想到此处,便朝着她身上瞄去,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又一遍,恶心不死你!
哪知童蓉呵呵娇笑,还故意摆出各种身姿,“米扒衣,都两年了,就你还没个长进。”
此话让米五谷心头一动,便听南望说道:“你的心性如今不磨,将来要吃大亏,轻则伤己,重则触及旁人。”
童蓉瞧他发愣,以为他不明白,便笑道:“杜妍老师说了,王一缕好钱,你好色,都不像修行之人,若是你俩合在一起,比那些普通人还要容易着道,所以让你磨练性子,别害了身边人。”
其实米五谷懂,南望也懂,反而是童蓉不懂。杜妍在跟南望说这话之后,是有过一翻交谈的,米五谷瞧着好色,其实完全不然,之所让人有这样的误解,全是他身边人造成的。
身边人亲近他,他同样也亲近身边人,抛开好色不说,那就是太容易相信人,如今高中还好,将来一去大学,再去天下,只要有人心亲近他,势必会成为埋藏极深的隐患。
有些话南望是不能对童蓉说的,就比如米五谷的“心眼”,还有甄家和他的瓜葛,至于天仙天魔那两脉,南望压根就不想他去躺那浑水,若他真有一个万一,后果连南望自己都不敢想。
南望和甄兮不对付、不相像,却又有一点是一模一样的,抛开自身的感情,她俩都需要米五谷,为己——都是为了他的血脉,为利——将来米五谷收集了仙器,就一定要为自己所用。
南望讨厌自家的内斗,但从对新月洲的态度,就可以肯定她绝不会讨厌与人族相斗,甄兮知晓,米五谷知晓,整个番外班其实都知晓。所以才有老太婆的那句,不做人,就先做个女人。
如今人和妖混杂不清,辨认不明,要捋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又哪里这么容易。
当南望知道甄兮要走的那一刻,她心里有高兴,只有她自己知道,也早早的就担心甄兮会将米五谷的事情告诉家里,所以才有了那一场莫名其妙的搏杀。
为情?想多了?甄兮这样的女人会为了一个情字放弃到手的未来?南望本没有这么想,可在那次搏杀之后,便知晓了甄兮竟然真会为了情字而放弃。
可她自己呢?甄兮走后,她不是没有问过自己会不会将此事告诉家里,可不管寻找什么理由,她内心都是不愿意的。
米五谷若是被甄家知晓,下场其实只有一个,死!跟甄家一模一样,如今的米五谷只要被南望带回去,同样只有一个结果,被嫉妒的妖族杀死,被父母暗地里拆下仙器生不如死,这样的事情,南望做不出来。
人越长大,关系越会复杂,甄兮和南望似乎都在有意无意的想保护那一份纯真,只是有些事情是阻止不了的,也是没法控制的。
她看着米五谷,眼中有些伤感,她好想告诉他,将来要是有一天你发现我变了,可一定要相信我,我是喜欢你的。她又好想吹吹枕头风,告诉他甄兮不是好人。
只是这些话,又怎么能说得出口呢?
脸上被一只温暖手掌抚住,她轻轻笑,他也轻轻笑,却把童蓉气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