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雪之没有想过这辈子第一次蹲大牢是因为见义勇为。
她有些愧疚地看了一眼身边同样被捆成肉粽的晓海。天色已经很暗了,这下他们离回惊羽阁更是遥遥无期,她这才回忆起来自己让晓海把自己带出来是为了什么。
“对不起,晓海,我太冲动了……”
晓海面色戚戚然地叹了一口气,他锁着的眉头写满了哀愁。可是好像又不忍心责怪文雪之,只能一遍又一遍地看着低矮的地牢顶叹气。
文雪之也跟着抬起头,透过狭窄的铁窗,只能看到被截成段的半片月亮,她心里是一团乱麻。
唉!真要磨一磨自己这个说什么就来什么的性子了,不然要了自己的命不说,还尽耽误别人。
“你们先出去,我亲自审问。”
不等她懊悔足够,那仍在文雪之脑海里激荡的嚎叫声的主人出现了。她和晓海望过去,孙灵儿独自一人掀开牢门跨着大步进了来,双手往腰上一叉,站在牢门前仰着下巴,瞧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敌意。
她走过来把文雪之的面罩一掀,见到眼前的面庞,眉眼一挑。
“这么水灵的小姑娘也要做贼?”
“灵儿姑娘……我们真不是贼!求求你放了我们吧!”文雪之心急,连忙辩解道。
孙灵儿的眼神落在了文雪之身上,打量了这个娃娃脸片刻:“可笑哩。天下哪有当贼的承认自己是贼?”
“我们真不是贼,哪有贼直接扑主人身上去?都得藏着躲着啊。”晓海连忙补上一句。
“哼,倒是少见你年纪这么小的采花贼,小小年纪不知道学好。”孙灵儿看着晓海同样稚嫩的脸孔,嗤道。
“你……我,我才不是!”
生涩单纯的晓海差点被这声污蔑气得急哭了。
文雪之压下心中的焦躁,耐着性子解释道:“灵儿姑娘,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的爹爹,孙老丈,是他让我们来救你出去的。如果你不信,我可以描述一遍你家什么样,你爹爹长什么样,你便知了。”
听到这里,孙灵儿皱了皱眉,沉默了片刻。
在文雪之期待的视线中,她很快又接上了一句:“这乐县就半个巴掌大,认识我爹不奇怪。你们大可以先探过路,好备着给自己脱身。”
这姑娘怎么油盐不进,跟文雪之原先设想的娇柔可怜人差到天边去了!
文雪之太头疼了。她越发后悔了。
“说吧,是想对簿公堂挨上三十大板子,还是在我们家这院子里断上一根指头。反正公堂也是我公公的,你们无论上哪儿都得兜着走,让你们小小年纪不学好。”
孙灵儿一番言语,听得文雪之是冷汗直冒。她扭头看一眼正在抽鼻子的晓海,心里愧疚极了。
“姑、姑娘,有话好好说。我们之所以来是因为你爹爹最近真的过得很不好,他很想念你,吃不好穿不好,孤苦伶仃的……”
话音未落,她的煽情被孙灵儿一声冷笑打断,她环上臂,眼神落向别处:“想念我?是想念我夫君的银两吧?过得不好,是他那个独苗儿子,又成天上街瞎晃对他不管不顾吧。这时候想起他还有一个闺女叫孙灵儿?当真逗笑我了。”
文雪之心里一激灵,登时明白了些什么。
她眼睛轱辘一转,心生一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