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萍在厨房里生了一会儿闷气后,才瘪着嘴,拉胯着一张脸地回到了外间。
虽然其他人没注意到丹萍的异样,但红姐还是察觉到了。
进厨房这么会儿功夫,就吵架了?
不过当着这么多客人的面,她也不好细问。
过了一会儿,喜宴吃得差不多了,韩春雷和阿强他们起身告辞,架走了阿雄这头醉猫。
收拾完饭桌,趁着阿灿提桶去街口丢垃圾的功夫,红姐进了厨房。
胡丹萍一个人对着水槽洗碗,不过神游天外,手上那只碗洗了又洗,就是不见她换一个。
“丹萍,大姐来洗吧,你歇歇。”红姐走过去,拿过胡丹萍手中的碗。
“大姐,我不累,刚才脑子在想事儿,所以……”胡丹萍有些不好意思。
红姐笑道:“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你咋了?有心事?刚才在厨房跟阿灿吵架了吧?”
“没,我俩没吵架。不过大姐,有件事,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说?”丹萍脸色犹豫,有些纠结。
“说呗,不都说了嘛,一家人,不那么外道。说吧,姐听着。”红姐头也不回地洗着碗碟。
丹萍深吸一口气后,说道:“我和阿灿回去过春节的时候,家里出了一件事。”
“家里出事?家里出啥事了啊?”红姐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手里还拿着没洗干净的菜盘,急急转过身来。
胡丹萍:“年前,有一封从香港来的信,寄到里咱老家。是……是大姐夫写给你的。”
哐当……
红姐手里的瓷盘掉到了地上,碎成了几瓣。
“丹萍,你…你说,大河从香港给我写信了?信,信呢?”红姐的声音猛然颤抖。
“信…信被妈给烧了。”
“啊?为什么烧我信啊?”红姐的声音徒然拔高,双手紧紧钳住了丹萍的两条胳膊。
丹萍她被眼前的大姑姐给吓着了:“妈说,省得你成天还想着那个负心汉,又要耽误你好几年。可是我觉得,大姐你应该知道这个事。”
红姐急问:“丹萍,那你知不知道大河在信里说了什么?”
“大姐夫在信里说,他到了宝安之后,没找到他的表姑父。后来他就跟着人游去了香港。如今他在香港的一家大酒店里,做什么什么经理……”
丹萍说着说着,忍不住皱眉吃痛道:“大姐,你先放手,你把我的胳膊抓疼了呀。”
……
约莫过了有十来分钟,阿灿丢完垃圾回来,就看到家里的两个女人,脸上都挂在泪痕。
“丹萍,姐,你们这是咋的了?”阿灿有不好的预感。
丹萍看到丈夫回来,一把上去就抱住了阿灿,也不说话,就是哭。
“说话呀,咋了这是?”阿灿轻拍了几下丹萍的背,随后看向红姐,问道:“姐,到底出啥事了?”
红姐脸色微冷,问道:“阿灿,你告诉姐,你们这次回去是不是收到你姐夫的信了?”
“信?”
阿灿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胡丹萍,他知道肯定是这虎娘们多嘴了。
阿灿心里那个气啊。
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警告丹萍,让她不要提信的事儿,她偏偏就当成了耳旁风。
呼的一下!
她一把就将胡丹萍推搡开来,气道:“就你屁话多!”
丹萍弱弱地解释道:“我,我是不想大姐和大姐夫……”
“闭嘴吧,那么多话,显得你能耐,是不?”阿灿脸色一板,打断了胡丹萍的解释。
丹萍咬着嘴唇,眼泪唰唰地掉了下来。
“行了,阿灿,你别数落丹萍了,你就跟姐说句实话。当姐求你了!”红姐这会儿的情绪,比刚才平静了许多。
阿灿眼见瞒不住了,只得抬起头,硬声说道:“是,我和丹萍回老家之前,大队徐会计给咱妈从邮局捎回来一封信,说是从香港寄过来的,邮戳上还有英文字。咱妈也不识字,就让徐会计帮忙念了这信……”
红姐问:“是大河写的信?”
阿灿点点头:“没错,是那个王八蛋写的。”
红姐又问:“大河在信上有没有说,他现在在香港哪家酒店当经理?酒店的位置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阿灿摇头道:“咱妈后来把信放在灶台边上,不知道怎么的,信就被烧了。我也没见到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