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进入的那栋居民楼的底商很符合阮瞻的要求,不大,只有二十几平米的样子;封
闭,除了卫生间没有任何的套间,只是在房间裡有一个木板的隔断墙,把空间分割成两半
。
阮瞻从衣袋中拿出一叠符咒,「全贴上。」他凭借感觉準确的把符咒递给左德,「四
壁、门窗、屋顶、地面平均分配,不能遗漏一个地方。」
左德乾脆的应了一声,就和马记者行动起来,刘红则在一旁悄悄观察著阮瞻,判断著
左德和这个新来的男人谁更能带自己逃生,她就要想办法跟著谁。
虽然阮瞻举止从容,但刘红还是慢慢看出阮瞻的眼睛有些问题。
「你的眼睛——是瞎的吗?」她的问话脱口而出。
一瞬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都看向阮瞻,而一边的小夏二话不说,走上去狠狠给了刘
红一巴掌。这世界上怎麼会有这种女人,平时看来文雅大方,聪明懂事,可一遇到危险就
把所有的自私,卑鄙和白痴全部暴露了出来!
「你打我?!」刘红是省电视台有名的美女记者,万千宠爱集一身的人物,哪受过这
样的对待,登时把恐惧全忘到了一边去,又惊又怒!
「不怕告诉你,我早想打你了!」小夏停直著脊背,「你是个情绪污染者,除了散佈
恐慌没有任何作用,你这种人活该被鬼吃了!这还是好的,你在有事没事大喊大叫,我一
脚把你踹回到广场去。他是為了冲进城救人才受伤的,不许你说他的眼睛,不然我让你也
尝尝看不见的滋味!死一边去,别让我看到你!」
「你——」小夏一番雷霆之怒把刘红震住了。一贯伶牙俐齿的人竟然说不出话。
小夏冷哼一声,转身拉住阮瞻的手。「我们去后面休息,不理这个活鬼一样的女人!
」
过了好几秒鐘,刘红才缓过劲来,「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是怎麼回事?」
眼见著小夏和阮瞻的身影隐没在隔断木墙的后面,刘红气得浑身发抖。她看向其它人
,可是没人理会她。就连左德也是一样。
她一口气发洩不出,只好跑过去拉左德的胳膊,因為她知道左德对自己一向非常好,
「你给我评评理。我不过是问一句,她竟然打我!」
「如果你还想逃命出去,就别得罪岳小姐。」左德冷冷的回答一句,继续贴符咒。
他一直对刘红抱有特殊的好感,没想到这件意外事件暴露了她的内在本性,这让他失
望之极,觉得自己看错了人。不过是因為他心善,觉得大家好歹相识一场,不想扔下她不
管而已。而且只要长了眼睛就看得出岳小夏和那个叫阮瞻的男人之间的情形,那是相爱的
人之间才会有的感觉——亲密、温情脉脉,阮瞻一定是為了岳小夏才闯进这个空城裡的,
他们其它人都是受了人家的恩惠,怎麼还能无理取闹呢!
他的一句话让刘红再也说不出话来,她不傻,知道还要依靠别人才能逃出去。於是只
好忍下这口气,又想起小夏说自己像活鬼一样,连忙从那个一直也没丢掉的包包裡拿出化
妆镜,出事后第一次整理起自己的妆容来,根本没想过这片刻的安寧全是拜阮瞻所赐。
左德无声的叹了口气,默默的完成了手裡的工作,然后抬头看看门外。只见房间外的
雾气翻腾著,好像要挤进来一样,可因為那些符咒的关係而无法进入,於是像雨前的乌云
一样变得越来越浓厚,阴沉。
他明白这个姓阮的男人不是个普通人,可是这裡的情况太过凶险,他们的结局如何根
本无法预料,但无论如何总是有些希望了。只是他判断不出时间,自从进了这个空无一人
的新镇,他的表就停顿不前了,天色也一直是这样灰濛濛的,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现在是什
麼时候?
而在旧镇中,此刻已是第二天的傍晚了。因為下乡宣传的一行十五人,只有三个司机
回来了,其餘人一直没有消息,镇政府正根据三个司机的描述,组织了大批人力去山上和
几条路上寻找宣传队的踪跡。
不过这三个司机说得有些离奇,镇领导已经勒令他们封口,所以镇上的人只知道宣传
队在雨夜的山林裡迷了路,镇上正在派人找而已。
傍晚和早上一样是一天中最忙碌的时候,上班的人们回家、上学的孩子放学,主妇忙
於买菜做饭,餐厅和街边的小摊也喧嚣非常,而在这一片热闹和匆忙中,一个男人却貌似
悠閒的走在街上。
这个人面生得很,一看就是外地人,衣著在随意中透著考究,身材高大,却一脸温柔
和气,看著十分讨人喜欢,举止和风度都不是本地人所具备的,吸引了经过街上的所有年
青女性的注意。
「这位先生,吃个饭不?」一个小餐厅的女服务员出来招揽生意。
万里微笑著摇摇头,继续向前走。
阮瞻已经详细的告诉了他地址,他要找到阮瞻住的地方,那裡有阮瞻给他留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