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一边说着。目光则落在了所有迎接人群最前面一个看样子六十多岁的官员身上,那个官员穿着一身朱紫,腰系祥云玉带,玉带上还挂着一对龙行金钩,这个人,应该就是安西督护府的司农大人了。农业为国本,而农业又最重天时,太夏各级司农,就只有督护府一级的司农身上可以挂着代表祈求风调雨顺的龙云装饰,全场所有官员之中,也就这个人官服配饰,能与执掌一个督护府司农堂的司农大人相应,其身份,自然呼之欲出。
在张铁成为委积将军之后,曾经的安西督护府的司农大人,也就成了张铁这个委积将军的副手,让张铁有些意外的是,这个鲁延玉的实力,还不是骑士,身上的明点,一眼看去,只点燃了600多个,离骑士还差一大截,不过转念一想,张铁就明白了,在太夏地方各州和各督护府境内,除了刺史和车骑将军一类的武职会对官员的修为有明显的要求,非骑士不能胜任之外,其他的官职,特别是文官,对官员的修为都没有强制性的要求,所以这个鲁延玉虽然执掌司农堂,但不是骑士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敢,下官正是鲁延玉!”那个官员平静的说道,看了张铁手上转着的三个核桃一眼,又把目光微微垂下,脸上看不出喜怒,对张铁的态度,也只是有板有眼,让人挑不出错,但也感觉不亲近。
张铁手上转着几个核桃,是用来适应调整自己新增的力量,这个动作,要是在那些成天斗鸡遛狗的花花公子身上出现,大家都只觉得轻浮,而此刻张铁转着核桃的动作,所有人都觉得千机真人已经成竹在胸,万事笃定,自有一番俨然气度,所以才会如此轻松,做主将的四平八稳,其他官员一个个也莫名就觉得自己躁动的心思逐渐安定了不少。
一个看年纪似乎可以做自己爷爷都绰绰有余的人,来给自己这么一个初来乍到一脸稚嫩模样的年轻人做副手,这个鲁延玉心中不可能完全能平静得下来,但这是大司马的任命,他无法抗拒,而且自己来这里也不是为了收买几个官员人心的,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这个鲁延玉怎么想,还有那些正用各种惊异眼光悄悄打量自己的官员怎么想,张铁一点都不在意,自己交代的事情,他们能完成,那自然好,那是他们身为太夏官员的本分,自己也会有所奖励,但要是他妈想和自己玩什么花样,哪怕把这在场几百个人的脑袋都砍下来,张铁也不会眨一下眼皮——见惯了亿万人的尸山血海,几百个人肚子里的小九九,又算什么。而且自己要做的事,更是不容易任何人来破坏。
这些官员脑袋里怎么样想的,这些官员的脑袋到底要不要继续长在他们的脖子上,张铁一点都不在乎,他只要结果,到了这个时候,张铁才明白所谓的大人物的气宇格局是怎么来的,有时候,当你所在的位置会决定影响几百亿人甚至更多人的命运前途的时候,这几百个人的生死荣辱在你心中,其实也就无足轻重了。
“各州各郡的委积使都到齐了吗?”张铁也不和鲁延玉客套,而是直接开口问道。
“环州、康州、宁州、兵州四州境内,4位司农寺委积使都已到齐,其余四州219个郡的司农衙的委积使到了216人,还有环洲裕安郡委积使赵士贤,康州共和郡委积使典博,兵州四环郡委积使秦树人三人未到!”
“可知三人为何未到?”张铁平静的问道。
“环洲裕安郡委积使赵士贤年事已高,前些日子因为安置流民,操劳数月,已经病倒昏厥数日,难以长途跋涉,此刻正在家中救治修养,康州共和郡委积使典博在来康州城途中飞艇遭遇故障,被迫降落荒野,一时间难以找到交通工具,耽搁了行程,兵州四环郡委积使秦树人在来时路上遇兵州雍水河溃坝决堤,淹没了数个村镇,受灾人口五十多万,秦树人就将自己的飞艇紧急调用抢救灾民,耽搁了行程,三人各已发来信息,陈述原委……”
“环洲裕安郡委积使赵士贤因安置流民而累到昏厥,如此尽心公事,以身事国,自该嘉奖,从今日起,赵士贤官升一阶,待其病愈,将其调入司农堂,作委积将军典史,环洲裕安郡委积使另选年富力强者兼任!”张铁看了众人一眼,继续说道,“康州共和郡委积使典博于大事不至,其由可笑至极,如果他在上飞艇之前飞艇仔细检查过,必然不会出这种状况,典博要么于上懈怠,要么御下无方,这两者必占其一,委积之责,重于泰山,军中所需,更是容不得半点疏忽,这样的人,已经不适于再担任一郡委积使,今日就革去典博共和郡委积使一职,兵州四环郡委积使秦树人救灾未至,就让他不要赶来了,救人为先,让他救灾完后就返回四环郡即可,今日这里所议之事,事后发文给他就好,另外兵州今年未遇水患,兵州雍水河溃坝决堤之事,司农堂需派人前去调查原委,如是,绝不姑息……”
三个没有到来的郡一级的委积使,在张铁这里几句话之中就迎来截然不同的命运,赵士贤高升进入司农堂,作为委积将军典史,典博直接丢官革职,而秦树人却轻轻放过,不奖不贬,可谓宽容,细细品味一下张铁眨眼之间所做的决断,在场的一干官员,包括鲁延玉在内,一个个心中一颤,对张铁由衷敬畏起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