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又躲在这儿,”裴琅双手一撑,跃到台子上,一屁股坐在丁戊旁边,“你爸可满世界找你呢,不去啊?”
丁戊搭着一条腿,满不在乎地把头倚在支起来的另一条腿上,望着眼前看不到边际的森林。
“不去。”
意料之中。
裴琅点了点头,站了起来。
“得嘞丁大爷,你这可又欠我一顿饭啊,上次替你打掩护,被我爸知道了,可好一顿抽我呢。”
丁戊斜着眼睛瞅了裴琅一眼:“您还怕抽呢,一身膘儿白长了。”
裴琅一脚踹了过来,被早有准备的丁戊躲掉了。
“和你说多少遍了,老子身上都是肌肉。”
丁戊拍了拍附在身上的土,向着着森林深处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转头看着裴琅。
“祭祀结束之后,带点吃的过来。”
裴琅点点头,张嘴想说什么,犹豫了半天,憋出一句“那你在咱秘密基地等我啊”。
丁戊看着裴琅那个别扭样子,笑了起来。
“傻逼,放心吧,我不会再一个人往那个地方跑了。”
裴琅也跟着笑了起来,转身想走。
“哎!”丁戊在身后叫住裴琅,“你要是再敢像上次那样,带一整只猪过来,我就把你和猪一块烤了。”
说完,丁戊转身往森林深处走,裴琅在身后骂骂咧咧的,丁戊全当没听见。
裴琅一溜小跑,赶到祭祀仪式的时候,祭祀刚刚开始。裴琅找到父亲所在的位置乖乖跪好,抬头便看到天上的太阳和月亮。
日月同在,每年只有四天,而这四天,整个麦娜思城的城民都要聚集在一起,为请走月亮而进行祭拜。
裴琅盯着月亮看。月光清亮,像是透着寒意一样,和另一边暖黄的太阳光对比鲜明。
“月亮很好看啊,干嘛要请走它?”年幼的裴琅问过父亲。
“因为月神会带来不幸,只有太阳之神才可以带来温暖。”父亲很和蔼地摸了摸裴琅的头。
但裴琅这种跳脱的性子不是一天两天养成的,自然是从小的时候就开始了。
听完父亲的解释,裴琅梗着脖子斜眼儿瞅着天上的太阳,说道:“我喜欢月亮的光!我要把太阳打下来!”最后,在父亲慈爱的皮鞭下,年仅7岁的裴琅边哭边对着太阳起誓,要有全部的生命来守护太阳。
裴琅盯着月亮还没回神,就被父亲一巴掌打醒了。
“大祭司在念誓词,把头低下去!”
裴琅瘪了瘪嘴,然后看见祭台上面,坐在最高处的主位的大大冲着他微笑着点了点头。裴琅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然后双手合十,低下头了。
丁戊很快就到了秘密基地。说是秘密基地,其实就是一个山洞而已,是丁戊小的时候偶然间发现的。丁戊到现在都记得当时那种像是发现什么惊天大秘密的惊喜又激动的感觉,连滚带爬地找到裴琅把这个秘密告诉他,两个人一块儿兴奋紧张的跑到这里来,还对着山洞拜了把子,发誓一辈子共同守护这个秘密。
靠,傻逼是真的会传染啊。
那种冒着傻气的行为,丁戊打死都不愿意再想起来。偏偏裴琅每次来这里的时候,都会提一遍这件事情。
“话说当初咱俩明明是拜把子的兄弟啊,怎么现在你就非得当我爷爷呢丁戊!”
丁戊拿着一把锃光瓦亮地菜刀,面无表情地把一整只猪剁成一块一块方便烤的大小,提起刀对着裴琅,刀的寒光映着丁戊的半边脸。
“你说谁和谁是兄弟?”
裴琅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且不动声色地往山洞门口挪了挪。
“您忙,爷爷,您忙。”
这么多年,丁戊和裴琅陆陆续续在山洞里添置了不少东西,隔壁阿姨换下来的旧沙发,丁戊用打工的钱买来的锅碗瓢盆,以及裴琅冒着被他爸打死的风险从家里偷来的木板拼成的床和门......
小的时候喜欢来这里,可能真的是有那种守护秘密的心理。后来长大了,丁戊喜欢这里的清净和自在。
可以不被任何人打扰。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