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啊,就是国都那些人动的手,没准是国师找人动的手呢!这么多年了,姜户曹从没断了毁掉东夹河的念头,你说不除掉他,国师哪能放心。”
“哎,可惜了!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却不通人情世故。这要是换成他弟弟姜典史,定会给你来一招曲线救国,哄着你把这河炸了。”
“人家打小就是神童,傲呗!哪能跟咱们凡人讲道理。”
李小浮偷偷向右看了一眼,见这桌三人皆穿着衙役服,应该是衙门中人。
“不管怎么说,姜户曹也是为了咱们霍城,眼下连他也被人杀了,咱们霍城算是真完了!这东夹河再过两年就该改名叫霍河了。”
“为什么叫霍河?”
“整个霍城就成一条河了呗!”
众人苦笑一番后,继续聊着:“也不知道咱们还能熬几年,马上就要人冬了,要是再生水患,死的人更多。”
“要我说,赶紧找姜典史使点银子,把咱们弄出去,我听说上个月他就把大林子给弄到泽城去了。”
“你说的到轻巧,大林子家里不差钱,咱们这些祖上种地的,现在全靠一人俸禄养全家,哪还有多余的银子孝敬姜典史。”
三人皆是一声叹息,又说了些邻里家常,就收了东西上值去了。
这一通墙角听得李小浮心中有了个大概,也对姜深的人生更加唏嘘。
“吃完咱们去那个破屋子看看。”
李小浮抓起一只包子整个塞进嘴里,转头就见拖油瓶正用筷子夹着小口小口地吃着。
她愣了一愣,又将整只包子从嘴里吐了出来,之后也煞有其事地拿起筷子,夹着它小口小口咬了起来。
包子吃完,俩人沿着刚才追过的路来到城外。
那间破屋前已经没了马,小院门虽紧闭,却被李小浮一脚就踹烂了。
李小浮:……
这也忒不结实了!
院子又小又破,看起来十分寒酸。
主屋也就只有一间,搁在这东夹河北岸,看起来不像是正常农户家,倒像是防汛时的应急小屋。
李小浮轻轻推开虚掩着的门,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个牌位!
先师姜公修远之灵位。
姜修远?
不知道是不是姜深的字。
屋里除了一张床,再也没有其他摆设。
李小浮左看右看没得意思,便想转身出屋,没料到一回头猛地对上一双漆黑狠厉的眸子,吓了她一跳。
方才那位牵马之人正站在门前,冷声斥道:“你们是何人?闯进此处有何图谋?”
李小浮眼珠子骨碌一转,瞎话张嘴就来,“我师父与姜公是莫逆之交,听说霍城水患严重,特让我来看看姜公安康与否。”
黑衣人依旧冷着一双眼:“你们从何处而来?”
李小浮犹豫了一下,道:“我们是从芜山来的。”
她这句话倒是没有说谎,李清水是芜山派天清真人的嫡传弟子,是当年芜山掌门李清风的师弟。只是七年前将军冢一劫,那些人寻李清水的下落不着,便将整个芜山派屠了。
如今芜山上的清莲宫早就荒了,李清风、李清水都下落不明。若是在晋城,李小浮断是不敢提自己是芜山派的,可在姜深这里,若说自己是芜山派传人,反倒能让对方觉得自己跟他是一个阵营。
她赌对了,黑衣人听到这句话,眼里的冰一下就化了。
他抬手抹去眼角的泪,幽怨地说:“你们怎么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