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人在境中,被眼前之事充斥,感其空大,哀己之小,实则不然。
诸事为何,皆因所愿,为之取舍,是谓有失必有得,有得必有失。
既已所选,纳其忠,守其责,知其义,不辞不乱,方有明悟。
此刻,桌席菜食之间,杯酒相弹之上,白景辉才初有一点这样的感觉。
虽然说了不少话,但三人筷下也一直没怎么闲着,满桌菜食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夹了个干净,连锅子中也被捞得干净,仅剩些残渣而已。
白景辉吃的算饱,却不涨,一旁的谢德栋谢捕头则是已经撑得不浅,刚刚扒拉完碗中最后一片菜叶子,一个饱嗝就没忍住打了出来。
“嗝!”
这嗝声浑圆响亮,饶是范仁也看得一乐。
“酒足饭饱,今日这顿饭也算颇有趣味,天色已晚,这些碗碟还是从那家馆子中暂借而来的,还需归还。
阿辉,谢捕头,范某就先要告辞了。”
范仁说着从一旁的地上提起了两个大木盒,起身将杯盘碗碟一一装入,阿辉见状也起身帮忙,谢德栋自然也是收拾了两下。
至于铜锅中的炭火已经不算太旺,盖些水倒掉就是。
“范先生”眼见范仁要走,白景辉也不知如何开口。
“还有机会,来日便可见,我还需于周遭办些闲事,用不了太久。”范仁微微笑道,随即提起木盒往院中走去。
白景辉听到这话也是明白,就要跟着相送范老前辈到宅子门口,只是还没走到屋门口,就见木门掩闭,一道不轻不重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你两人没少吃酒,屋内歇息吧,莫要被夜风吹着凉了!”
很快,就听不到外面的脚步声了。
屋内,斜身躺坐的谢德栋,在范仁离开之后,面容之上醉态就少了几分,双目清明,虽然有些晕感,但明显算作清醒。
他站起身,走到屋门口,一左一右拉开两旁木门,任由凉风吹进屋内。
“小白啊,这位范先生见识博广,若是再有些本事在身,或许能小有作为吧!”
“先生高深,景辉只敢悉心习之。”白景辉听出谢捕头似乎暗有所指,但他仍旧似听不懂一般照实而答道。
谢德栋听罢,转身望向白景辉,对视了三息之后,才将目光挪开,也不知是想看出些什么。
只是谢捕头本来还想问问白景辉这位范先生是否在城中讲唱话本,可话到嘴边终究是张了张口,却未说出。
过了一会,才淡淡开口道:
“早些歇息吧,明日虽说暂休,但有空还是多上街查探查探。”
“是!”
随后,谢德栋回返住屋,白景辉也关上屋门。
两人差不多前后脚吹灭各自屋中灯火,又心思不同。
次日,白景辉在好不容易睡了个囫囵觉之后醒来。
虽然日头也算刚刚放亮不久,但不用赶着出门,没有案件在身的压力已经很是松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