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傲秋躬身一礼,认真地道:“当真有劳黎姑娘。”
黎梦心欠身还了一礼,然后跟门前的白衣少女交代几句后则自行离开了。
张傲秋看着黎梦心远去的背影,心想此时一别,可能以后终身再难相见,一时不由心生惆怅。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就是这么奇妙,这不到一天的相处,就能让原本不相识的两人成为朋友,而有时候一生的接触,也只是形同陌路。
站在张傲秋左手的白衣少女俏声道:“张公子,教主已等候你多时了。”
张傲秋闻言忙收敛心神,拱手道:“有劳两位姑娘。”
进了大殿,迎面就是一张梨花大案,案上摆放一个香炉,缕缕青烟正从香炉内升起,而在大案左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里面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
在梨花大案后面,一个全身红妆的女子正端坐在靠背椅上,女子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面容艳丽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一头青丝梳成华髻,繁丽雍容。
而她身后站着的白衣少女正妙目含情地看着张傲秋,正是久别不见的夜无霜。
两人目光一触,均看出对方眼里的喜悦及相思之情,一种甜蜜幸福的感觉同时在两人心头升起。
在大殿两侧则是坐着两排或白衣,或灰衣又或青衣的男女,看样子应该是魔教的中坚力量。
张傲秋上前两步,拱手朗声说道:“在下张傲秋,见过雪教主。”
全身红妆的女子正是魔教教主雪心玄。
雪心玄站了起来,仔细打量了一下张傲秋,柔声道:“嗯,好个翩翩少年。这一路可是多多辛苦了。”
这一站起来,张傲秋看得更是清楚,一袭红衫剪裁得体,衬托出主人的完美身材,特别是那束细腰,跟霜儿一样,都是不盈一握,两人一红一白,以其说是师徒,倒不如说是姐妹更恰当一些。
“刚才在瀑布前是否有所收获?”
张傲秋没想雪心玄开篇竟然问这样一句,愣了一下才拱手答道:“蒙教主垂询,只是一点感悟而已。不过对我宗心法却是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雪心玄笑着点点头道:“你不用谦虚,望一事物而进入冥想状态,可见悟性之高。”接着话题一转道:“听霜儿说你是无极刀宗的弟子?”
张傲秋想起自己宗门被一夜灭门,不由神色一黯,低声答道:“不错,木灵正是家师。”
雪心玄垂头低语道:“木灵,木灵。唉……,想当年,你师父跟你师叔两人在西北绞杀马贼,是何等英雄,只可惜……。”
“雪教主认识家师?”
雪心玄仰首露出回忆的神色,半响才道:“何止认识,当年他们杀马贼的时候,本座也曾参与其中,那时候我们都还跟你们一般年纪,唉,时间过的真快啊。”
片刻后才接着道:“你无极刀宗现在是谁做掌门?”
雪心玄问这话,显然是知道无极刀宗所发生的事情。
“无极刀宗现在是我做代掌门,其实无极刀宗已经名存实亡,现在门下仅有的也就是我跟我师叔,还有阿漓师妹三人了,师父他……则是生死不知。”
雪心玄叹息一声道:“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在你这个年纪已经做的很不错了。张掌门不必哀伤,有时候坏事也会变成好事,谁又说的准,多年以后,无极刀宗就不会在你手上更加辉煌?”
张傲秋对灭门惨案这件事一直是处于一种回避的状态,既想尽快找到凶手好报仇雪恨,又一直不想去想起那一夜的惨况,心情矛盾至极,即使面对慕容轻狂、紫陌还有霜儿、阿漓等人,也是绝口不提,在内心深处,还有师父有一天会回来,然后带着他去天涯海角地寻找仇人的念头。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这么大的仇恨,要他一个小小少年来承担,也的确是有点为难他了。
雪心玄见张傲秋沉默不语,心底暗自叹息一声,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
过了一会,雪心玄道:“张掌门两次救我教圣女,说起来本座还欠张掌门两个人情。”
张傲秋连忙道:“雪教主言重了。江湖道义所在,我想即使不是我,其他人遇见这样的事情也会拔刀相助的。”
雪心玄冷笑一声道:“其他人?江湖道义?哼,现在的江湖还有江湖道义么?他们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哪个不是只为自己打算,他们恨不得将我教铲除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