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睦、秦秉昭随着韦及眉入宫,先去拜见皇后娘娘,朝中几个命妇都在皇后宫里,夫人们坐在一处喝茶闲话,孩子们则都在偏殿玩耍。
顾侯爷家女儿新嫁,说到婚姻之事,皇后遂问起韦及眉:“延亲王妃,寄留多大了?”
“回皇后,秦睦如今才十二。”韦及眉起身回答。
皇后笑道:“再过两三年,寄留也要议亲了。”曲周皇帝寄书前来,希望两国再结秦晋之好,宫中并无皇帝亲生女儿,王公之女中也只有几个适龄,其中她最看不惯秦睦,自然希望打发她远远的。
韦及眉温和回应:“她年纪尚小,皇后娘娘也知道她什么命,我还想多留她在身边几年。”
皇后叹息:“也是,她那么好一个孩子,却偏生是这么一个命。”
秦睦自然不知皇后一行谈论着自己,正与穿着一身鹅黄宫装的女子低声说话,此女是当朝翰林院掌院学士尹沉的孙女尹舒扬,延亲王曾向尹沉请教诗书,故而两家颇亲近。
秦秉昭则同相近的人开始对弈,不少人围在一旁观棋,年仅四岁的五皇子秦悟也在其中,他一双乌亮的双眼在二人之间摇摆,煞是可爱。
尹舒扬透过一层层人望着平静若素的秦秉昭对秦睦道:“秉昭这几年越见长进,有些秉俨哥哥的风范。”
秦睦抬头看看人群中心和自己相像的秦秉昭,打趣她:“你是见不着我哥哥,看着我弟弟解相思意吗?”
尹舒扬斜眼觑她:“你这口舌是不想要了?同你说正经话,倒拿我寻开心。”可面上似有飞红。
秦睦哂笑:“自然是要的,好姐姐。”尹舒扬自幼跟在祖父身边,最是端正雅静,年纪虽也不大却是才学兼备又极有计较,连孟丈云这般挑剔的人物也对她赞赏有加。
“我听我爷爷说,程敏先生将游学天下,秉昭如若能伴随身侧,想必也能增些见识,日后回朝也是一份经历。”尹舒扬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程敏先生原是圣上当太子时的太傅,圣上继位之后便因身体缘故打算乞骸骨,圣上感念他教授有功在京都为其设府养老。程敏现如今已经不再为官,只一心做学,如今已耳顺之年却要游学,真是不服老。
秦睦听闻此事点头:“这的确是好事,不过,此事还要问他自己的意思。”
秦秉昭此时堪堪下完一局,胜那人三子,拿了彩头过来:“说什么呢?如此神秘。”
秦睦抽出他腰间的扇子:“回去再同你细细讲,你赢了什么?”打开扇起风来。殿内自有冰块,身上还算舒爽。
秦秉昭将手心打开:“没什么,就是一颗珠子,我瞧着颜色新奇,赢回来给你镶在簪上。”一颗晶莹的珠子就躺在他手心,秦睦两指捏起看了几下也觉得新鲜,乍一看雾蒙蒙的蓝紫,细看却是能看透的,像凝水一般。
秦睦问:“可还有一个?”
尹舒扬失笑:“难不成你想做耳坠?”
“自然不是,”秦睦站起身,“和他一对儿啊,不然有什么趣儿。”秦睦和秦秉昭打小,东西都是成对儿的,单自己一个珠子,她觉着没趣,秦秉昭没有,她也不想要。
秦睦走到方才下棋那人的身边:“方正,你就这一个珠子吗?”
方正输了东西不大开心:“已经输他一个了,难不成还要送你一个?”
秦睦一笑:“我同你换,一串青海玉珠换你一个珠子,行不行?”这珠子也就是一般水玉,稀奇也就稀奇在颜色别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