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住秦府的陆璋、秦睦二人听到三公子的人马到后,自然是放心不少。
不出一刻,三公子的人将整条街作乱的人都镇压下去了,这些农人或死、或被捕。
阳处则见再无危险之后便跑到秦府门前,隔着两棵大树喊到:“没事儿吧,秦晏!老孙头!陆兄!”
“人家声音是余音绕梁,你的是鸡飞狗跳,听到你那破锣嗓子耳朵都快聋了。”陆璋扔了剑要去搬开挡住门的树。
秦睦拿出帕子揩手:“让周茅他们去吧,你搬不动的。”
周茅、钱明二人一人一盆将花木搬回原处。陆璋、阳处则二人又是吃惊又是不服,却真是无可奈何。
秦映桐命秦武处理后续之事,自己也是到了秦府,进门便瞧见地上几具尸体:“秦先生做的?”
秦睦身上青衣略溅了几滴血点子,倒像是绣在衣上水珠,他清清淡淡地坐在堂上:“今日多谢三公子援助了。”仿佛方才种种只是书里撰写、说书人口中的平常故事。
“但凡秦先生开口,映桐定然是不敢推辞的,可日后这些事情,秦先生还是少遇见的为好。”秦映桐依旧是那张笑脸。
秦睦瞧着扶枳、钱明等人安全回了府便扭身回了后院,笑道:“谁说不是呢。”
扶枳拦住要追去的秦映桐的去路:“三公子,为首的韩老大已经死了,活着的都被绑了起来以待审问。至于沈宅和其他人家的幸存者皆被安置在沈宅。”
“我助了你们家主人,他只一句谢吗?”秦映桐鹰眸微眯,不大高兴。
扶枳回:“大恩不言谢,更何况三公子亦是此举亦是造福凛阳百姓。”
“连秦府的下人都如此耳聪目明、伶牙俐齿,果真是随了主子。”秦映桐在秦睦处总是碰壁,如今个侍卫都敢与他斗嘴了。
陆璋上前:“扶枳虽称秦睦一声‘主子’,倒不是真的仆从,‘下人’二字轻贱了他,秦晏听了怕也是要不高兴的。”
“昭华兄,这些年陆长史护着你吃遍敬酒,这罚酒滋味可不好受,哪日领受了可莫要怪旁人不大度。”秦映桐古怪笑了两声。
阳处则将陆璋拉开几步:“都是玩笑话,外头血雨腥风、里头血气方刚,倒也是不必。陆兄,秦晏受了些惊吓,要不你去瞧瞧?”
陆璋从未与秦映桐红过脸,都穿着君子皮相,急得面红耳赤可不好看,可他今日却是忍不住:“说来好笑,我与三公子非亲非故,三公子何故劝酒?难不成是想当家做主好好算计我陆某人?”
“陆璋!”阳处则将人拉退几步,陆璋那番话无疑是暗指秦映桐对父亲、长兄有不臣之心。
秦映桐皮笑肉不笑:“昭华说笑了,上有父兄,还轮不到我当家做主。”
陆璋亦是虚与委蛇:“三公子心思剔透。”
周茅可不管这帮人打口水官司的,到后院喊出孙凯等人。林七和一众护卫在院子里头把尸体往外扔,收回了自家刀剑。
“可就算上有父兄,我如今在凛阳某些事物还是做得了主的,譬如,杀鸡儆猴。”说着侧身抽刀。
扶枳眼疾手快将刀身打回去大半:“三公子,陆璋可是陆长史长子。”
“陆怀质可是侯爷亲信之一,三公子最是明白其中分量。杀了陆璋,侯爷必当责罚公子,为了几句口舌,公子不必如此。”阳处则小心翼翼地按住刀柄往回送。
秦武进门时瞧着众人剑拔弩张便不曾说话。阳处则则看到了一旁静默的秦武,笑嘻嘻地将秦映桐转了个身子:“三公子,秦武来回话了。”
秦武示意秦映桐到院外说话,秦映桐头也不回的出了院门。
“你怎么能和他吵呢?”阳处则责怪陆璋太过冲动,秦映桐生性鄙薄,若是哪日有什么短处落到他手上,陆璋怕是皮也不剩了。
陆璋瘫软在椅子上:“我知道,以往我尚且能忍一忍,今日实在忍不下去。”
秦睦方才心悸地厉害便强忍着疼回房吃了丸药,出来便看见阳处则、陆璋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辩不休。
“看来刚才的惊吓还不够。”秦睦轻拍陆璋,“起来,我们要去沈家。”
陆璋冷哼一声:“不去。”
“又怎么了?”
阳处则没好气地:“他方才与秦映桐吵了起来,秦映桐差点拿刀宰了他。”
“为的是什么?”
“扶枳,原本只是口角而已。”阳处则口无遮拦,陆璋也不辩解。
秦睦问陆璋:“如今幸存之人必然手足无措,你要放任他们?”
“不有三公子吗?”
秦睦定定地看着陆璋。陆璋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只好起身:“去!去!”
阳处则也要跟着二人,秦睦浅笑回望:“阳先生留在这儿让孙大夫带着止血的药去沈宅就好。”
二人出了秦宅,尽量绕着尸体与血泊走,秦睦问到底陆璋为了扶枳什么才与秦映桐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