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元吉大笑着一步跨进门来,奚落他道:“二哥,你可真有福气,如此美酒美食美人,让人真羡慕啊。可你怎么一点都不珍惜,让人家站着不说,还就这么伺候着你。我看盈盈怎么也得给我做个小嫂子才是吧。”
世民无奈地瞪了元吉一眼,“四弟,别胡说,快来坐。盈盈今天刚做了这个点心,我吃着不错,你尝尝。”
元吉坐下。盈盈向元吉屈膝行礼,然后为他摆上碗筷酒杯,侍立一旁。兄弟两人各自饮下一杯。
元吉尝了尝“玉巢白”,赞不绝口,说着:“二哥,盈盈真是个蕙质兰心的娘子啊。你也真是的。到底要还是不要,不要的话,我就立刻带回房去。哈哈哈哈。”
盈盈没好气的看了元吉一眼。他身量比世民小些,虽也是一身的富贵公子气,但实在没有世民的英姿挺拔,倒有些纨绔浮夸。盈盈低头,避开元吉那没什么恶意也没有什么好意的眼神。
元吉好像还没嘲讽,继续说道,“二哥,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说给我听听。”世民打断他,提高了声音:“你有完没完,你今天书念的怎么样了,昨天的论政文章写好了没?”说到读书,元吉立刻没了气焰,晃了晃脑袋,嘟囔着嘴说:“谁不知道你练兵习武天下第一,书也读得这般好,没事就来拿这压我。”
这一招真的很灵,元吉果然不再取了。盈盈再为他们斟满酒,然后安静地退到一旁。元吉对世民说道:“二哥,我来其实是要告诉你,陛下在汾阳宫想是住得烦腻,又让各地挑选美女送去。现下洛阳、山东两地选来的人都齐集在晋阳宫呢,要不要明天一起去饱饱眼福?”
世民显然对此没有兴趣,“四弟,不可胡言。近日突厥边患又起,陛下这个时候却还在汾阳宫巡幸,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乱子呢。我们应该小心,提醒父亲做些准备才是。”
元吉又说:“还有一件事。二哥,洛阳长孙家的公子来信说想要给你和他妹妹完婚呢。我好好奇这我未来的二嫂……”
“哦,这也是迟早的事。无茵妹妹如今也初长成了,早点接来也好,无忌兄就能放心了。”
世民很平静地说这句话,本是低着头的,但目光却不自觉地扫在盈盈脸上。元吉发现了,继续调笑起来,“哈哈哈哈,二哥,我就知道……我看你还是趁早把盈盈收房了,纳个侍妾算什么?生米煮成熟饭,省得新嫂子进门你怕是要后悔了……”
“元吉,不要胡说,刚跟你正经,你又顽劣。好了,快点吃,我们一起去面见父亲大人,看看这些日子我们要做些什么准备。”
二人一饮而尽。元吉来了以后,盈盈那道精致的“玉巢白”就几乎没落在世民口中,都被元吉抢了去。这个元吉,总是仗着自己最小,对世民抢东抢西。
兄弟两人站起身向外走去,盈盈向他们行俯身礼。元吉别有用心的回头,“盈盈,难得你这么心灵手巧。这个点心甚合我意,你若有空,也给我送点儿来吧。”
盈盈还没来得及答话,世民一手搂住他,“走啦,少说几句,想吃到就我这里来吧……”盈盈看着俩人离去的身影,摇了摇头。然后便与门外候着的侍女们一道收拾起来。
李渊正在议事厅中正坐。建成已经来了,在那等候着世民和元吉。世民和元吉向父亲和建成问候后便分坐两侧。李渊的原配窦夫人早逝,他们夫妻情深,三人都是窦夫人所生,李渊都很喜爱。尤其是世民,几乎是李渊和窦夫人亲手带大的。窦夫人去世,李渊继娶万氏。虽然两人也是彬彬有礼,又生了一子智云,但都难有窦氏的情分。建成和世民年龄悬殊不小,又不总在一处长大,两人不算亲近,但也算兄友弟恭。
李渊徐徐说道:“陛下近日巡行汾阳宫,而北边突厥却长期为患,汾阳离雁门关又近,万一突厥来袭,我为陛下镇守晋阳,将如何救驾呢。”元吉抢先道:“父亲,陛下登基以来四处巡幸,这都好几年没有到过汾阳宫了,不知为什么心血来潮说来就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去哪,自有圣断。这不是我等做臣子的该管的事。”“那他要来汾阳宫,自然会做万全准备,再说晋阳和汾阳宫也有数百里,要救驾也轮不到我们啊。陛下若真的有事,自然会给父亲下旨,不如等到旨意之后我们再奉旨行事就是了。”李渊点点头,有些溺爱的说道:“元吉,你还年轻,遇事要冷静,多听听你大哥、二哥的见解。”
“建成,你怎么看。”建成道:“四弟说的有理。晋阳和汾阳虽然相距甚远,但为防不测,我们不妨提早做些安排。”
“父亲,此举怕是不可。陛下多疑,我们虽然是为保驾而做准备,但万一被高君雅等内应上呈陛下,说我们私下里调动兵马,恐怕会遭非议。不如我们按兵不动,一切如常,再派人前去雁门一带巡察地理,只做战略上的准备。等到陛下给父皇下了明诏再说”,世民缓缓说道,他显然胸有成竹,“镇守雁门的云定兴将军是父亲的故交,儿也与他相熟,若有需要,我愿意前往云将军军中效力。”李渊赞许的点头,目光里对这个儿子的思路和胆识真是喜爱不尽,“嗯,甚好,就依世民的见解。”
“对了,世民”,李渊话锋一转,“洛阳高士廉与长孙无忌分别来信,希望你与长孙无茵早日完婚。这门亲事是你母亲订下的,长孙氏是洛阳名门,祖上也与我们交厚。我已回信,让他们择期安排来到晋阳。等他们来了,你便与长孙无茵即刻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