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声一响，当面西军先沉不住气，将优势兵力率先展开，十二列纵队前进的西班牙方阵，停了下来，前排踏步，后排向前，意图向两侧展开成横队。这便是西班牙方阵的标准战法，然而在士兵进退之间，人挤人，人挨人，部队尚未展开便乱成一团。</p>
“哈哈哈！”</p>
郑森身旁，众参谋军官大笑了起来：“不堪一击！”</p>
一个参谋官一边笑着，一边说道“某当日入沈阳兵学讲武堂，曾目睹过殿下天颜，殿下曾言。”</p>
他顿了一顿，卖了个关子，便将四周围同袍的视线吸引了过来。</p>
“快说，快说！”</p>
“殿下是如何说的？”</p>
那参谋官有些得意，卖弄道：“殿下曾言，这大佛朗机方阵，为近代火器方阵始祖，然而却有极大的弊端。”</p>
“此方阵队形变化之间，因太过复杂，极易混乱，未战而先溃也。”</p>
“以之短兵相接，尚可物尽其用，却多半敌不过快枪攒射，今日一见，果真如此。”</p>
一旁，众将官纷纷颂扬起来，王爷真神人也，当日在辽东指天画地，侃侃而谈，竟已然预见到了今日战局。</p>
郑森亦微微一笑，低喝道：“不可轻敌。”</p>
“遵令！”</p>
说话间，明军前军已进至两百步内，此时按捺不住的西军阵列中，一些连队已经忍不住开火了。一阵凌乱的铳声过后，大团硝烟升腾了起来，明军纵队前排倒下了十余人，那一双双军靴却丝毫未乱。</p>
“进，进！”</p>
“左右，左！”</p>
百步之内，乱成一团的西军战阵终于失控，大批士兵慌乱之下打响了手中的重火绳枪，却只有大约一半的火枪，顺利击发了。瓢泼的弹雨横飞，率队进攻明军军官，也倒下了十来个。</p>
郑森心中一揪，低吼了起来：“夫战，勇气也，叫炮营靠近了打！”</p>
“擂鼓，摇旗！”</p>
日月大旗又是一阵翻卷，沉闷的鼓声响了起来，承受了第一波伤亡的明军前锋，终于推进至六十步，冒着枪林弹雨停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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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队！”</p>
“进，进，左右左！”</p>
此时当面之敌，多数西军士兵，正在忙着装填笨重的重火绳枪。又因为第一轮射击时，只有半数火枪击发了，好些士兵晕头转向，慌乱中也顾不上别的，在军官们的嘶吼声中，拼命将弹药往火铳里塞。战后发现，约有两成西兵的火枪里，塞了两发，三发，甚至四五发弹药。</p>
这样的火枪能打响么，自然是不成的，甚至还有塞入几发弹药导致炸膛的。反观隐忍不发，默默承受伤亡的明军，推进至六十步的距离上，前排立定，后排上前，六列纵队快速展开成了横队。</p>
凌乱的两军阵前，大明军官声嘶力竭的嘶吼，响了起来：“检查弹药！”</p>
当两排红色的火枪横队顺利展开，一杆杆性能优越的燧发火枪，架了起来，整个世界似乎静止了。（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