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冲洗干净的碎片放在火上烤至发红,碎片滚烫,商宴只能用布条将掌心缠绕着才能勉强握住。
楚依安伏在她的膝上,滚烫的剑尖刺入楚依安肩部伤口的时候,商宴的心也跟着揪了一下,但她不能在此时放弃。
商宴咬咬牙,利刃径直没入伤口,碎片只有巴掌大,没有借力的地方,要操作起来也格外困难。
碎片划开血肉,昏迷中楚依安的长眉蹙了蹙,她的手也在微微颤抖着,在最后将那截拇指长的箭头挖出来的一刻,商宴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她的掌心满是鲜血,已经分不清是楚依安的还是她自己的。
扔下利刃,商宴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珠。
她在腰间找了许久,终于掏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这是她之前受伤时纳兰榭送给她的金创药,她用过,效果极佳,所以她一直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如今还真是用上了。
拔掉瓶塞,商宴小心翼翼的将药粉洒在楚依安的伤口上,衣袍已经烘干的差不多了,商宴撕下一块干净的白布替他包扎起来。
指尖拂过楚依安白玉般的胸膛,商宴的耳朵却突然滚烫起来,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心跳的厉害,她不敢再多看,急忙将干燥的外袍为他披上。
“不对,我是替皇叔上药,有什么好紧张的?”
握紧瓷瓶的商宴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安抚着自己。
篝火燃的正旺,瓷瓶里还剩了一半的药粉,商宴犹疑了一下,借着火光又将楚依安上上下下检查了个遍。
从那么高的悬崖摔下来,楚依安虽然一声没吭,但他的四肢却是青紫一片,不少地方磕的血淋淋的,看的商宴格外心疼。
商宴强忍着泪意为楚依安上完药,火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楚依安冰凉的身子也有了丝温度。
商宴终于松了口气,卸下了高度紧绷的神经,困倦和疲乏瞬间涌了上来,听着洞穴外绵长的雨声,四肢的疼痛也渐渐麻木。
商宴缓缓躺下,将头靠在楚依安的胸膛上,她听着楚依安胸腔里一下接一下的心跳声,眼皮沉重的像灌了铅。
“皇叔……”
商宴呢喃着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终于撑不住了沉沉睡去。
或许是因为太累了,商宴这一觉睡的格外的沉,第二天醒过来时,正午的阳光穿过洞口照射在她脸上,明晃晃的,格外刺眼,商宴皱了皱眉,她用手掌遮挡住阳光,眼皮格外的酸涩疼痛,浑身也沉重的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过了好久她才缓过来,只觉口干舌燥得紧。
洞内篝火已经熄灭多时了,商宴起身看了看身旁的楚依安,他的呼吸平稳,面色也红润起来,看起来似乎比昨天晚上好了很多。
商宴开心的握住楚依安的手,却感觉他身上似乎有些发烫,商宴的笑意凝固在脸上,她伸手在楚依安额上探了一把,竟是格外的滚烫。
皇叔发烧了!
商宴面色一变,眉头不知何时已经皱了起来,她抬手用力的锤了锤自己的头,“我真是糊涂,昨晚怎么睡的这么死,连皇叔烧的这么厉害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