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仍记得那段马路。马路旁边有间矮矮的小院,小院在每一个夜里,都能听见它对面的那丛绿竹。
……
东山垭,夕阳西下时。
在歇过两次后,阿婆落在了我的后面。那夕阳中的绿竹,拽着盛满绿影儿的小院,急匆匆地压过麦子的头顶,只好,先坐在我的眼里。我呼出一口气,接着踏过那块像老冰棍的石头,眼晴早已穿过马路,跑到小院旁的土路上去了。
“注意车!一会缩在后面,一会又跑得比谁都快!”
“那我缩后面得了!”
我的眼睛里闪现一个背着大背篓子的、六十多岁的老人;背篓正押着她那不高不胖的身子,慢慢地清晰起来……
“怎么越大越不听话了!”
我没有回她,只是处在哪儿,皱着眉看着她走来。我似乎是承受不住她突然丢过来的沉默,便赌气转身继续走了,正要过马路时,远处却开来了一辆班车。
就这样,我和她暂时地站在了一起。
“婆婆,婆婆!为什么小孩子黏人,脚板底就会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