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圣山,道德宗主殿。
“最近各地书院都有消息传来,有人在故意诋毁我宗声誉。”一个元婴境修士淡淡说道。
“哦?!是故意诋毁么,邢长老?”洛宗让扫了一眼亭中十几个道骨仙风文士打扮的元婴境修士,盯着刚才发言的邢铭道。
除了那些正在闭关修炼和云游在外的几个元婴境,道德宗所有高阶修士都齐集一堂。
“洛长老什么意思?”邢铭不禁脸色一寒。
“据我所知,最近那自称江无境的人揭露的可都是事实。”洛宗让不紧不慢地说道。
“两位长老稍安勿躁,最近这些事情确实对我道德宗的声誉产生了不小的影响,但是如果不是这小子揭露,在座各位有谁会想到向以仁德为要的我宗,下辖书院居然有这么多蝇营狗苟之事?”另一个目光柔和叫做谷柯的文士说道。
“好了,都不要吵了。”大德上人威严的声音响起。
大德上人作为老资格的元婴修士,座位仅排在掌门之后,更是执掌戒律堂。
道德宗掌门程言斋轻轻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在座各位说的都有道理,我道德宗屹立南疆万年,方有今日文脉鼎盛、百族教化的局面。这过程当中难免会出现一些瑕疵,一些初心不定之人开始忘了祖师教诲,做出一些龌龊勾当,我宗必要严查。伦常乖舛,立见消亡;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全宗上下都得时刻警醒,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程言斋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但是最近出现的江无境,虽然抓的都是我宗一些错事,但是手段激烈,显然是有意为之,目的就在毁我道德宗万年声誉。现在我宗下辖一百书院,已经有二十几家被这厮爆出违背道德伦常之事,让我宗在南疆颜面扫地,而南疆非我一宗独大,镇南宗、包括十万大山的蛮夷都在看我们笑话。所以,这江无境不能再让他继续下去。”
在座长老纷纷领诺。
这时,大德上人开言:“掌门,大德教导无方,座下弟子张良庸急于求成,掳掠女子采用取阴补阳之术增进修为,被洛长老碰到,带至宗门。老夫一怒之下已经毙了这厮,只是此事已然成为本次江无境诋毁我宗声誉之始,大德失于教导,无颜再担任戒律堂长老之职,甘愿引咎辞职。”
程言斋微微一笑:“大长老言过了,张良庸作为书院院长,已然独立门户,主要责任在他,虽是大长老的弟子,但是不至于让你为此辞去刑堂长老之职。况且现在多事之秋,我宗还需要大长老大力支持,小惩容后再议。”
程言斋言罢,转头看向洛宗让:“洛长老,那江无境当日可在洛家堡?”
洛宗让眉头微微一皱:“当日洛家堡生人颇多,我替宗门选择良才,按江无境灵动境圆满的境界来说,当日确实有个年轻人达到此境,只是似乎资质一般,所以当日我犹豫之下,还是选择放弃,现在想来应是此人。”
程言斋闻言,点点道:“既然如此,我便想让宗让你全权处理此事,不知你意下如何?”
其他几个元婴境修士不禁面面相觑,让一个元婴境修士去对付一个灵动境修士是不是太过了?但随即也便想明白了,这江无境背后定然有势力支持,否则凭一个灵动境修士如何能整出这么大动静,这时候是应该引起重视。
洛宗让点头应允:“宗让自当尽力。”
程言斋微微一笑:“其他人自离去吧,宗让你且留一下,对付江无境之事我还还有几句话要交代。”
大德上人等人也便无话,纷纷离去。
“宗让,自你那日参加完你父亲的葬礼回山,我怎么看你有些心不在焉,我辈修士,生老病死本应看淡,宗让你何必如此执着。”原来程言斋当年也是在洛不平大力扶持下才当了道德宗的掌门,所以这些年来对洛宗让也是照顾有加。
最近看洛宗让似乎满腹心事,以为洛宗让此人至孝,还在为父亲去世之事挂怀。
洛宗让微微一愣,谢过程言斋关怀之意,也便推说确实因为父亲亡故之事,最近有些走神。
“先生不日将闭关结束,你可与之见上一面再去处理事情不迟,让新良等人先去抓捕那个江无境便可。”程言斋说道。
洛宗让脸上闪过一丝异色,但是在程言斋发现之前便恢复正常。
江天石最近数月在南疆各处兴风作浪,让道德宗麾下的做了腌臜事的书院都开始惶惶不可终日,所有眼线都已经启动,甚至金丹境修士也是满世界找江天石,万一这火烧到自己身上,必然惹一身骚啊。
江天石这会却惬意地在一处酒馆,一壶浊酒、一碟花生米,静静地看着路上行人来来往往。
一会,一个一脸惫懒的青年晃晃悠悠进入酒馆,在他对面坐下。
“你这么可劲折腾道德宗就为了让摩崖老儿丢点面子?”易小树喝了一口水酒,立马就吐出来了,“这酒怎么这么难喝。”
“跟沙星老怪约好的事情,自然也不好懈怠,让道德宗颜面扫地倒是其次,主要还是让世人觉得道德宗也并非如他们想象那般正大光明,也好为将来跟道德宗翻脸做些准备。”江天石说道,“否则,以道德宗的影响力,在南疆与他们为敌,会成为众矢之的的。”
“摩崖老儿半步化神,就算道德宗被你们整得名声臭了,对他无非就是声誉有些影响,他要是不管不顾,你们能奈他何?”易小树从兜里拿出一壶灵酒,自斟自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