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明摆着嘛,辽军就是计划拿杨延昭当做钓鱼的诱饵,利用他们骑兵的高机动性,专门打你宋朝各路援军的伏击或突袭。这样的战术,在平原旷野的地形里简直屡试不爽。
宋军躲在城墙后面玩玩防御战还行,真到了城外跟契丹人打运动战,投入十倍的兵力也多半是白送人头。
小王爷虽然知晓其中厉害,可还是忍不住急道:“诸位,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杨将军被困死在南乐啊。为今之计,只有火速驰援一途。”
“杨延昭贪功冒进,实在是犯了兵家大忌,”枢密副使何信叹道:“如今殿下说要救援他,可是派谁去好呢?万一再次中了契丹人的埋伏,像呼延霆一样全军覆没,岂不是得不偿失吗?”
保和殿大学士常友方也道:“辽国大将萧观音奴用五万兵力困住杨将军的一万人马,迟迟围而不打,分明就是想引诱我们再派人前去送死。所以增兵驰援,实属不智啊。”
“扯淡!”小王爷怒道:“照尔等这么说,我大宋的将士就这么被弃之不顾了吗?”
寇准沉声道:“殿下请慎言。方才两位大人只是客观分析眼下的局面,点出敌军的意图。倘若找不出稳妥的办法,就算马上派兵驰援杨延昭所部,也仍旧是没有万全把握,徒增伤亡而已。”
小王爷见寇相国也如此说,顿时没了脾气,懊恼的叹了一口气,垂头不语。
当屋里再次陷入沉默,宋真宗便有点坐不住了,愁道:“众位爱卿,你们倒是想想办法呀,这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朕该如何拿主意呢?”
高琼沉吟片刻,开口道:“陛下,臣之前和寇相商议,拟定了以澶州为核心的防御策略,由李继隆和石保吉分别担任左右排阵使,指挥各路禁军边军,依托澶州与大河防线,与辽军展开决战。其中的关键,就是由各军协同形成完整的防御体系,取我之长、克敌之短。延昭世侄求战心切,突入敌人纵深地带,不幸被围,若要驰援他,势必会打乱原定的位置部署,令我们的防线也露出破绽。”
“老将军的意思是……”宋真宗眉头紧锁:“不救?”
高琼摇摇头:“不救也不行。那样会造成另一种破绽,就是军心士气。杨延昭一向是抗辽名将,倘若他有个闪失,定然会打击各路兵马的信心,进而影响到这个会战的成败。”
宋真宗一拍脑门:“哎呀,我的老将军,您这不是在说车轱辘话吗?到底救不救?”
“救!”高琼沉声道:“但主要还是靠他们自救。咱们顶多派遣小股兵力给杨延昭提供必要协助,而真正的突围硬仗要他们自己来完成。”
小王爷好奇道:“您说的必要协助指的是什么?”
高琼回答:“突围所需的一切,都是必要协助。比如弓弩的箭矢、军队的口粮、战马脚力、刀伤药品等等,以及在包围圈外面对敌人发动策应性进攻,帮他们牵制辽军主力。”
闻听此言,小王爷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派遣一支规模不大的袭扰部队,先给杨延昭送补给,然后再配合他自行突围,如此一来,即便被辽兵埋伏,也不至于白白损失主要的战力。”
寇准也颔首道:“嗯,倘若行迹掩藏的好,甚至都不会被契丹人察觉,更不会遭遇伏击。”
“那么派谁去呢?”何信又提起了刚才的问题。
小王爷略作思索,抬头看了寇准一眼,寇准也仿佛明白了他的心思,无声的点了点头。这二人刚准备开口,只听高琼说道:“目前看来,恐怕也只有速援师最合适了。”
“对呀!朕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宋真宗喜道:“当初成立这支部队,不就是为了策应各军作战吗?速援速援,火速驰援,倒是真应了这个名字。”
寇准也点头道:“高老将军和臣想到一块去了,速援师不在原定的防御体系部署之内,故而可以自由调动,而且他们规模较小,方便行动。”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小王爷补充道:“速援师的副指挥使杨宗保,是杨延昭将军之子。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让他去救自己的亲爹,岂有不认真玩命的道理?”
宋真宗高兴的一拍桌子:“皇侄讲的非常在理!救援杨延昭的任务,于公于私,都应该落在速援师的肩上。朕挺看好穆灵那个丫头的,文武双全,再有杨宗保和临安侯在旁边尽心辅佐,肯定能把宁边军给朕救回来!”
散骑常侍李必略有些担心道:“情理上确实如此,不过速援师才组建不过几天光景,兵员都来自各军各营,恐怕相互间连名字都还认不全,能有足够的战力吗?”
“权且先死马当成活马医吧,”小王爷无奈道:“反正现在除了他们这支新军,也挑不出更合适的人选了。不晓得究竟是什么原因,其实我对穆灵和杨宗保感觉就那么回事,但王兄赵亮嘛,我却极有信心,总觉得他一定能创造奇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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