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问题啦!”叶思佳笑呵呵的说道。
赵亮小雅跟着叶思佳,乘坐着马车来到了越王宫。
说是王宫,其实这里占地不过只有两三个足球场的规模,殿宇建筑的形制,也就是比寻常百姓家的房子稍微大了一些而已。
一眼看上去,除了寒酸,还是寒酸。
赵亮不禁联想起“卧薪尝胆”的典故,知道这会儿的越国正处在国力极度衰弱的时期,而越王勾践更是励精图治,一心复仇,完全顾不上什么排场和享受。
他低声问走在前面的叶思佳:“哎,勾践真的是住在茅草棚里,整天品尝苦胆的味道吗?”
叶思佳笑了笑:“说是这么说,可也没有历史书里记载的那么夸张啦。”
她指指不远处的正殿,介绍道:“那里是勾践与大臣们商议国事的地方,在它后面的一组院落,则是勾践的寝宫。这位越王啊,确实是个有雄心、有毅力的人,自打被吴国放回来之后,没有一天不是加班到深夜的。相比其他各国君主,他也确实是生活最简朴的一个。不过……”
叶思佳莞尔一笑:“不过就算再简朴,也不至于天天都睡在稻草上,每日起床和吃饭时,还要专门尝尝苦胆的味道。形式主义都是那些意志薄弱者用来给自己打鸡血的,真正坚韧不拔的强者,又怎么会通过这种笨办法来激励自己呢?”
赵亮点了点头,感觉对方说的才是正解,同时不禁在心中暗暗感慨:这个“卧薪尝胆”典故,恐怕也是后世史官给大家熬的心灵鸡汤吧。
三人边走边聊,穿过王宫的前广场,径直走进了越王的议事大殿。
春秋时期的越国,最早起源于夏商,历经西周,一直延绵下来,是位于中土东南方的小诸侯国。越国的始祖为夏朝君主少康的庶子无余,所以属于华夏先祖大禹的直系后裔中的一支,说起来跟缯国、褒国皆为同宗。
因为地处偏僻一隅,所以越国的礼仪文化,与中原各大诸侯国自然是没法相比的,一应的朝堂规矩也没那么严格。再加上勾践复仇心切,非常在意招揽人心,故而很少在文武大臣面前摆国主君王的尊贵架子。
此时议事大厅中的景象,恰恰印证了这种情况。
身材魁梧、但略显消瘦的越王勾践,穿着一套麻衣袍服,正坐在中间的座位上,与环伺周围的大臣们闲聊。
而那些臣子看上去也非常随意,或坐或站,谈笑风生,丝毫没有赵亮以前见到过的那种肃穆工整、朝堂奏对的情景。
瞧见叶思佳进来,勾践举手招呼了一下,示意她过来坐,然后继续对着众人讲道:“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老百姓的民心士气。唉,眼下民心实在是太低落了。这个样子,别说是凝聚力量讨伐吴国,恐怕连自保都成问题。”
一位操着南方口音的中年大臣颔首道:“大王说的是啊,国民亲眼目睹战争失利,又经历了君主三年为奴的屈辱,斗志早已消磨殆尽。再加上吴国夫差有意损耗我国国力,连年横征暴敛,民间隐现油尽灯枯的前兆。如此下去,甚至还可能会出现难民逃国的状况。”
勾践无奈的点了点头:“文种对此可有什么良策吗?”
那位大臣轻抚胡须,并未答话,而是转头望向叶思佳:“范兄乃是经国大才,你来为大王分解分解?”
叶思佳其实就是个萌新小白,当初穿到贾似道身上,还能借着贾似道的特殊背景,顺风顺水的胡整一通,但是眼下越国正处在生死危局之中,治理起来可谓千头万绪,又岂是她能轻易摆平的?
所以,眼见文种忽然把皮球踢给了自己,叶思佳顿时有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文种与范蠡相识已久,交情颇深,当初还是范蠡几次三番的诚挚邀请,他才决定辞去楚国的官职,跑来辅佐越王。可是最近一段时间,曾经那个才华横溢、智谋迭出的范大才子却好像换了个人似的,每每遇到重大问题的讨论,都是一副白痴模样,实在令他大惑不解。
此刻看到范蠡又要拉胯,文种不忍他当众出丑,连忙把刚才的话题捡回来,自己解答道:“大王,之前范兄曾跟我专门商议过,恐怕唯有招贤纳士、奖励农耕这个办法,能解目前的难题。”
勾践闻听此言,先是瞥了叶思佳一眼,然后略显不满的摇了摇头:“唉,这种老套路,怕是不好使啊。招贤纳士,凭什么呢?我越国一穷二白,向来被中原各国所鄙夷,皆称我们为蛮越。就算我把老婆都卖了,也比不过晋国、齐国和楚国给贤才开出的报酬价码啊。”
他叹了口气,接着道:“奖励农耕,说的虽然没错,可问题是百姓们根本提不起劲头。现在大伙儿个个都只奔着混口饭吃,谁还在意你奖不奖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