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柱无奈的叹了口气:“问题主要还是出在拂衣身上。他对现代世界的时空规则实施了破坏性改变,只有修复了这种破坏,现代人才能重新穿越时空,不过,我相信这个时间应该不会太久了。”
赵亮相信他的这个判断,只能跟着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接着问道:“上古神卷在小雅那里,我估计她之前一定是先将其藏到了晋阳城中某个稳妥的地方,因此不至于被赵晶他们搜到。但是,那玩意儿究竟该如何使用呢?”
赵德柱微微一笑:“根据我的猜想,上古神卷一定需要另一件法器的辅助,才能发挥时空召唤的力量。而那件法器,多半也掌握着赵国王族的手中,只是他们自己不晓得罢了。”
闻听此言,赵亮不禁心中一动,脑海深处仿佛隐隐约约的记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可是一时半刻,他又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东西,忽然毫无征兆的填满了他的心间。
这种模模糊糊的感觉,越是使劲琢磨,就越是抓挠不着,不由得令他感觉很不舒服。赵德柱仿佛是看出了什么似的,淡淡笑道:“正所谓,天道莫测,只看缘分。很多事情还没有发生或出现,只是缘分未到、火候不够而已。同样,只要缘分来了,你自然就会明白究竟该如何去做啦。”
他向前走了两步,离得赵亮更近了一些,目光炯炯有神的凝视着这个失散了二十多年的儿子,郑重说道:“亮子,我要走了,去继续探索那浩瀚无垠的未知世界。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我们终归是父子一场,在我心里,永远都对你和你妈妈割舍不下。”
他抬起手,轻轻的搭在赵亮的肩头:“赵亮,记住你名字的意义——照亮自己的人生,航向远方!”
赵亮的眼睛渐渐湿润起来,尽管他对父亲有着各种各样的不满,可是也正如赵德柱所说的那样,他们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父子,在赵亮的内心深处,又何尝不是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着自己素未谋面的爸爸呢?
赵德柱仿佛是从儿子的眼睛里看出了什么似的,忽然一下感觉到心里洋溢起一股暖意,他欣慰的笑笑,说道:“好孩子,别这样,我又没死。”
赵亮对老头儿这种不着四六的风格实在有些无奈,他压住心中的酸楚,又好气又好笑的哼道:“还不是你非要摆出一副临终告别的架势,弄得我总以为你已经挂了,这是在给我托梦呢。”
闻听此言,赵德柱忍不住哈哈一笑:“像我,确实像我,说话做派,跟我年轻时一模一样。不过,你比我更多了一份难能可贵的责任感,这样很好,非常好。”
他饱含深情的望着赵亮,身影随光晕逐渐变得越来越淡,最终消失不见。
赵亮的目光投射在面前空处,愣怔了好久的功夫,方才幽幽叹了口气,同时心中五味杂陈,再难压抑心底的悲伤,任由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淌下。
赵德柱,并非寻常人所理解的那种不负责任的丈夫和父亲,他的所作所为、所思所选,全都源自于对精神世界的更高追求,源自于对一切的未知和未知的一切,充满了无尽的好奇与渴求。
或许他很自私、也很固执,甚至还有些难以名状的痴癫,但他绝不是一个坏人,更不是单纯抛妻弃子的混蛋。
对于这一点,赵亮忽然感觉自己能够理解赵德柱,尤其是在跟他一起经历了地宫探险之后,赵亮更加清楚,自己的父亲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有人把永生看作是和财富权势一样的宝藏,充满了贪婪与奢望的意味,而赵德柱呢,仅仅是将其视为一个命题,一个充满了奇趣和梦幻色彩的命题,并且拼尽全力去探寻其中的答案。而当他真正解开这个命题之后,也没有像那些凡夫俗子一样,考虑着永生究竟能给自己带来怎样的无穷益处,而是继续选择更加宏大、更加深邃的命题,去勇敢的求索。
自己的父亲,是一个对未知事物永远保持着好奇心的家伙,是一个执着到“至境”的怪老头儿而已。
他居然说我像他?赵亮在心里自嘲道:我可绝对不会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去研究什么永生奥秘,或者宇宙本源。一天三个饱、两个倒、外加一个热水澡,然后搂着小雅商量商量以后准备生几个娃的问题,他不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