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莫不语已然明白,或许他人不甚明白其中缘由,但是莫不语对此地大旱已是了解,心中疑惑,暗想道:“全然不该怪那无辜少年,为何这道士要诬赖于他,为什么这少年不做解释?”
莫不语环顾四周,只见一道道幽怨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少年,仿佛一切的错都是因他而起。
那一瞬间,这目光,竟似利如刃,尖如针!
莫不语她征住了,若说世间有什么最伤人,那一定便是人的目光吧。
她犹如感同身受,刀刀切入肌肤,针针扎入心灵。
她开始有点理会,这究竟是什么样的痛。
这少年,心里又是怎么和滋味??
莫不语虽然入世不深,不知人间疾苦,只是这一刻,她似乎有些明白,也沉默了下去,望着这些冰冷的眼神。
他,心里是什么滋味?
是绝望?还是心痛?
解释,又有什么意义?沉默或许就是最好的选择!
她心中黯然,为什么要如此对待这位少年,她目光呆懈,竟又一时呆住。
天空依旧,风轻云淡,苍天不会为了凡间琐事有所改变。
“世界不是公平的,那只不过是强者安慰弱者的言语”。不知为何,莫不语想起师傅说的这句话,当时朦朦胧胧,不是明白,如今想起,已是意别深远。
她依旧不明白,为何这道士身怀绝技,有术在身,却心行不正,为何周围人群不去阻拦也罢,还要助绉为孽?
又听这道士一番血口喷人之言,蛮横无理之相,她越看越是火气。或许他人能忍,自己却没办法忍。
莫不语双眉倒竖,心中激愤,粉面生怒,双手紧握,正要上去理论一番,脚未踏出,只听人群有人轻喝一声,身子一顿,莫不语看了过去,见是一位老者走了出来,满脸皱纹,鬓白如雪,身形佝偻,似是一阵风便能吹倒一般,却还是步伐颤颤巍巍的行走到了台上。
老者面相沧桑,眼光混浊,虽身影不坚,却气势不弱,比起那修道之人,也是不相承让,想必定然是一世愁苦,肩担无奈。
白云苍狗,大道无情,红尘滚滚,无尽琐事。
莫不语看向一老一少,目光如炬,心道:“终于有人为少年开脱一下了啊,我当都是些榆木疙瘩呢”心里虽然着急,却还是满怀希望的忍耐下来。
场中时间似乎停止了一般,静悄悄的,没人说话,就连风儿,也是安静下来
少年抬起头望着那老者,目中还是那般坚韧。
老者也迎视这少年,混浊的眼神,似乎也清晰许多!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没有奇迹发生在少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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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品!活生生的祭品!
此刻,莫不语已然明白通透。面上煞白,身子惊出一身冷汗此刻,莫不语已然明白通透。面上煞白,身子惊出一身冷汗。
尘世间,竟然是这样的吗?
其实所有人都是明白,这少年并没有错,错的是这上天,可谁又能责怪上天呢?
只是众人需要一个可以让自己再继续煎熬,继续生存下去的希望,此时,他们最需要的,不是上天开恩,也不是那道士所说的除旱魃,正天道!而是一个欺骗自己可以在这苦难深重,炼狱一般的苦地,生存下去的谎言,哪怕是一个天大的谎言,哪怕这个谎言错的离谱荒缪!
或许,真如这道士所说,除去他,此地即可恢复往日平静生活!
这少年就是希望,只不过这希望,是用这少年的死换来的!
这,就是所谓的希望。
这,就是人性。
所有的一切,所有的罪孽,都归咎到这少年身上,让他一肩承担,来换取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之光。
莫不语盯着台上少年,目中悲痛。
她的心,也在颤抖不止!
她的心,也是迷茫浑噩!
不知过了多久,台上已然只剩下那少年与那矮胖道士二人。
“你这妖人,且来受死!”矮胖道士怒吼一声,面带煞气,目泛凶光,执起木剑,用力一推,那木剑脱手而去,“嗖”的一声破空声响起,剑尖冲着少年胸口急奔而去!
矮胖道士一声吼,也惊醒了目瞪神呆的莫不语。
她定眼一看,那木剑已至少年胸前不远,不及多想,伸掌一道劲风打向木剑。
“砰”的一声,那木剑被莫不语那一道气劲打的粉碎,木屑稀稀落落的撒在少年身前的地面之上。
“啊”不知几人受了惊吓,大喊一声,众人皆惊,一时犹如受惊之鸟,噪音四起,皆是四处逃窜,寻找安身之处。
只片刻,台下只剩寥寥一人,那人粗衣麻布,乱发掩面,隐约可见一张精致清秀的少女脸庞,那人,正是方才出手救人的莫不语。
少年抬起头,一双眸子依旧坚韧。望向台下,已是空空荡荡,只有一人,立在台下不远处,看来,出手救自己的,便是此人。
那矮胖道士怒目圆睁,向前一步,冲着台下双指一指,对着莫不语冷言道:“何方妖孽,报上名来,竟敢前来阻挡老道替天行道!”
那老道看清莫不语的样貌,当即一怔,随后他舔了舔嘴唇,两眼火热道:“哎呦,这可不得了啊,还是个人间罕见的尤物,哈哈哈,过来让道爷尝尝鲜。”
莫不语也不听他血口喷人,抬起手,左右掐决,,一个“引风决”随手而出。
瞬时,以莫不语为中心,凭空生出剧烈罡风,向四处飞扬,一路所过,草木砖石,无不激荡飞扬!那矮胖道士一个不慎,“哎呦!”一声惨叫,被这飞沙走石般狂风掀了一个跟头,倒在地上,翻了几圈。
再看那少年,因为被绑在树桩上,虽然不至于像那矮胖道士一般被狂风吹翻在地,可也不甚好过!无处藏身不说,而且又无道行在身,直个是被吹得凄惨无比,被那狂风携带的细石草木,砸的浑身是伤,鲜血直流,好在那少年依旧能奋力挣扎,看来并无大碍……
莫不语收起法决,定眼一看,只见四周狂风大作,卷起漫天飞沙,定了定神,只看到风沙中又一道模糊的身影,辩出是那少年,一跃而至。
那少年被绑在台上,躲也是没法躲,连躺下都是无从办到,被砸的遍体鳞伤,虽无大伤,可是小伤成堆,却也是不甚疼痛,心中叫苦不迭。
下一刻,一道身影袭来,少年一惊,抬起头仔细望去,只见那台下出手相助的那人,一闪即到,停在自己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