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白茶跌坐在地,满头大汗,手中拿着把匕首,上面滴滴答答掉着血,身上的白衣也是血污斑斑,而他的左手手腕赫然一道碗大的伤口。
婳依依被那鲜红的血液灼了一下,全身都有些麻木了。
“白茶,你干什么!你疯了吗?”她冲过去夺了他的匕首,丢出去老远。
白茶却不管不顾,挪着身子要去捡那血淋淋湿漉漉的匕首。
“你到底要干嘛?”婳依依瞧见他的动作,无奈扯住他。
“你...你放开我!”他想用力挣脱,却使不上劲来,痛得满头大汗,手上的口子扯得更大了,血流不止。
婳依依吓得手一松,就这一愣神,白茶挣脱了束缚,急急冲向了匕首。
他捡起匕首,往腿上一个长着烂疮的地方割去,他动作迅猛,丝毫不带犹豫。
婳依依惊得瞳孔猛得一缩,朝他喊道:“白茶,不要!”
可他哪还听得进言语,只见那块烂肉就这么被他割了下来,只留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他痛得闷哼一声,手上脱力,竟是晕了过去。
婳依依惊惧不已,跑过去封了他的穴道,止住了血。
瞧见他这一身,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了,婳依依想去扶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不知从何下手。
她得眼泪簌簌的落下,心上像有一块大石头压着,堵着她有些呼吸不畅了。
这还是那个骄傲自负,不可一世的狐狸吗?为何如今变成了这幅模样。
于是接连着几日,白茶一起来就是要找匕首剜肉,婳依依无奈,只好对他施了昏睡诀。
陶纤云听了前因后果,心里也难受的很。
这九尾白狐最是爱美,以前就听说过有白狐为了美貌不惜舍弃掉自己的九条命,才变成美人模样。
而白茶一直以自己好不容易修成的这幅皮囊为傲,如今身上长满烂疮,许是这样,他才会选择这么决绝的方式吧。
“他醒了的话,你们一起去皇城找我吧。”
陶纤云留下几瓶止血生筋的药,离开了山洞。
她实在难受的很,那种焦虑紧张的情绪又堆积在了胸口,炼成了解药又能怎么样呢,月魄草给他们带来的灾难是实实在在的,还伤害了她最好的朋友。
这么想着,她又不受控制的一阵干呕。
“陶姑娘!”身后传来急切的呼唤,苏飞星一脸着急的看着她。
陶纤云有些脱力,直直的垮坐在地上,有气无力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苏飞星支支吾吾,其实他是跟着她来的,见她进了山洞就想在外面等她出来,结果看见她面色很差。
“我...我也想来看看白茶,”他终于想出了个理由,“白茶怎么样了?”
陶纤云别过脸,看着洞里昏黄的烛光,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苏飞星吓了一跳,有些手足无措:“怎么了?”
“他的身上全是伤口,有碗口那么大,你说他是怎么受住的?”
碗口大的伤口?看见她哭得那么难受,苏飞星心里一抽一抽的疼,他轻轻环抱住她,慢慢拍着她的肩膀。
“陶姑娘,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是你说他为什么这么狠心呢,对自己下这么重得手,难道为了好看命都不要了吗?”
苏飞星闻言,心里猜了个七七八八,他叹了口气,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自己的伤痛自己清楚,自己的哀怨自己明白,自己的快乐自己感受,也许我们眼中的地狱,却是他眼中的天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