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租住的小院,刘秀依稀能听到隔壁商松年被他妻子训斥的声音,类似于你居然给我脸色看是不是长胆儿了之类的。
一辈子有一个吵吵闹闹却又不离不弃的人陪伴似乎也不错……
摇摇头,刘秀抛开这些对自己来说还很遥远的东西开始忙碌起来,先是把第二天需要服用的药剂熬上,然后趁着夜色来到小院中,把数百斤重的石桌移开,地上挖了个洞,将金币和医书包好埋了下去,再把石桌恢复原样。
明天他要和商松年去医馆,带着这些东西可不方便,为了防止偷窃,他也只能如此了。
隔天一早,刘秀练习完养身功后,听到隔壁商松年出门的动静,也收拾收拾出现在自己租住的小院门口。
“每天都起这么早?”商松年关上自家院子门看向刘秀笑道。
尽管两人才认识不到两天时间,可商松年为人和善,刘秀也并非心高气傲之辈,双方倒是相处融洽,一如接触多年似得。
刘秀上前两步,将商松年放在脚边的医药箱背在自己身上说:“习惯了早起,到了时间就睡不着了”
“嗯,这是好习惯,朝阳初升乃一天之伊始,人体也如同万物一样换发活力,保持这种习惯,自然能延年益寿,走吧,随我去医馆”商松年捋了捋胡须说道。
刘秀主动帮他背医药箱他并未说什么,但显然这样的举动让他颇为满意,很多时候,从一些小细节中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品性。
“先生,你似乎没有休息好?”见商松年打了个哈欠,刘秀开口问,其实心中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商松年笑道:“还不是你给的那本医书给闹的,虽然只看了一部分,却是夜不能寐啊”
“医书已赠与先生,什么时候看都可以,何必急于一时,当以身体为重”刘秀善意提醒道。
商松年笑道:“你这小家伙倒是教训起我来了,我当然知道身体为重,可那医书中的内容实在是让我惊为天人,作为医者,你以后会明白我的心情的,这样一部医书,那是能活人无数的宝典啊,我真恨不得立即就将其吃下领悟通透,可惜哦,人老了,只能慢慢来,可惜……”
说道最后,商松年欲言又止道,却是摇摇头并未说具体可惜什么。
刘秀当然知道他在可惜什么,他可惜的应该是医书只有一本,毕竟从封面上看自己给他的医书就不是完整的。
虽说和商松年接触时间不长,但刘秀也差不多摸清楚了他的心性,他真的是以医者自居,那种‘医者父母心’的胸怀可不是简单就能装出来的。
将余下的医书给他,刘秀相信一定能发挥出医书应有的作用,但刘秀并未急于这样做,才一本他就夜不能寐了,若是‘全’给他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儿呢,慢慢来吧,反正还有半个月时间。
“先生,昨日我在前面闲逛,一家面馆做的面条颇为不错,要不顺道去吃点东西?”刘秀转移话题道。
商松年摇摇头说:“那倒不用,医馆有提供早食,加了滋补药材的,味道或许一般,却比单纯的满足口腹之欲对自身来得有利”
刘秀点点头,不再坚持在外面吃东西。
接着商松年又说:“我们并非师徒,你不用太过拘谨,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我会尽量的指点你医学的入门之道,能学到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我是怀仁堂三个坐堂医师之一,还是有些许特权的,接下来我会安排你以学徒的身份进入怀仁堂,虽然只有半个月时间,但该你的工钱却也是不会少的,你不要推迟,我知你或许不差钱,但那是你应得的”
“全凭先生安排”刘秀回应道。
商松年点点头又说:“接下来我要说一些注意事项,你且记在心中,去了医馆之后,多看,多听,安排你的事情动作麻利一点,不懂的不要胡乱插手,医馆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地方,事后有什么事情问我即可,你是我安排进去的,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你我都要担责任,担责任事小,若是出了事故导致病患加重,无论是对患者还是东家我们都不好交代”
“先生放心,晚辈知道轻重”刘秀点头道。
听得出刘秀是真的把自己的话记在了心头,商松年也不再说什么。
两人在环境优美的万花城中走了半个多小时才来到怀仁堂,这里位于繁华街道,是一栋很大的三层建筑。
之前在路上商松年给刘秀介绍过这里,怀仁堂有一个掌柜,负责统筹一应大小事物,东家具体是什么人他并不清楚,哪怕在这里大半辈子行医也只见过东家几次,还是不同的人。
在掌柜之下就是三个坐堂医师了,商松年就是其中之一,三个坐堂医师可谓怀仁堂的顶梁柱,虽然商松年说得轻描淡写,可刘秀知道其实他们权利很大,分时间段分别坐镇医馆,平时就是监督其他人,只有遇到重大病患其他人搞不定才会出手。
在坐堂医师之下,还分门别类的有各个部门,抓药的,熬药的,采购的,管理住院的,服侍病患的等等。
整个怀仁堂林林总总加起来得有四百多人,听商松年说,怀仁堂已经是万花城内最大的四家医馆之一了。